上经过昨夜激战,圣城已经被攻破,很多人掉以轻心,根本没带盾牌,看到箭矢落下,他们惊骇欲绝,抱头鼠窜,铁箭落下,直接穿胸而过,将他们狠狠地钉在雪地上。
北戎士兵惊惶地大叫:“佛子的弓|弩阵!佛子的弓|弩阵!”
当年瓦罕可汗几次攻城失败,死在弓|弩车下的北戎士兵数不胜数,北戎人人都知道,佛子改进过的弓|弩阵威力无比,专门克制北戎铁骑!
海都阿陵双目圆瞪,攥紧了刀柄:不可能!他们在攻城之时,首要目标就是毁坏圣城上的弓|弩车,圣城的弓|弩车一架都不剩了,连城墙都塌了一半,守城的士兵也早就没了踪影,哪来的弓|弩阵!
滚滚浓烟里阵阵尖啸,又是一轮箭雨,铁箭在高空中划过一道道黑线,哗啦啦落下,射穿士兵的铠甲,射破木制的圆盾,射中马匹,战马痛苦地嘶鸣,受惊狂奔,将马背上骑士狠狠甩落,战阵瞬间被打乱,士兵们互相踩踏,人仰马翻。
海都阿陵躲开一支凌空扑来的铁箭,望向远方,浑身一震。
天还没亮,四野暗沉,大地抖动,四面八方有沉重整齐的马蹄声靠近过来,一条条由无数道凶悍身影组成的黑线此起彼落,像一头头嗜血的凶猛巨兽,带着撕碎一切的霸道气势,如chao水般从不同方向狂奔而来。
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人chao。
他们肤色各异,面孔各异,有的军容整齐,有的埋头往前冲杀,有的身着黑色玄甲,有的穿银色亮甲,有的披头散发,一身兽皮袄,有的穿厚重的铠甲,有的就是一群牧民,拿刀的,拿铁锤的,拿长|枪的,人人都带了弯弓,一边奔驰,一边骑射。
一面面代表不同部落的旗帜迎风招展。
在他们身后,连绵的山峰上,一架架弓|弩车密密麻麻地挤满平坦的山坡,箭如蝗雨。
“为了佛子,杀!”
“杀!”
“杀!”
他们喊着昙摩罗伽的名号,齐声怒吼,声如山呼海啸,浩浩荡荡,令人胆寒的杀气充斥在天地间。
这时,仿佛是为了响应那些部落勇士的大喊,城里也传来一片喊杀声,一支陌生的、军容齐整队伍从圣城冲了出来,扑向北戎联军。
北戎战阵一片寂然,士兵们惊慌地望向主帅海都阿陵。
海都阿陵汗shi重重衣衫,几乎把一口牙齿咬碎。
他一直提防着西军前来驰援,派人守着关隘,把西军牢牢挡在沙城之外。昙摩罗伽每次派人突围,都是往东边奔逃,他切断了这条路线,让昙摩罗伽无计可施。
关隘都有他的人把守,他的人每天都会传回各地消息,阻遏援军,他确保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而且,他命部下射杀了所有从圣城飞出的信鹰,昙摩罗伽不可能送出消息!
可是眼前这支声势壮大的援兵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昙摩罗伽又是怎么和援兵互通消息,默契配合的?
难道佛子真的会法术,能够隔空指挥远在千里之外的部落?!
海都阿陵双眸鼓胀,青筋暴跳。
什么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瓮中捉鳖……全都是假的!甚至连死守圣城也是假的!
佛子不惜以自己为诱饵,以整座圣城为诱饵,苦苦死守圣城,就是为了拖住他的这十万大军,等待援军前来!
昨晚佛子引诱部落兵入城,不是为了让他中计,而是要故意炸毁圣城,用sao乱、巨响和浓烟来替援军遮掩!拖住他,让那些贪婪的部落兵放松警惕,给援兵制造机会靠近战场!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北戎联军的后方大营肯定已经被援兵偷袭,那些贪生怕死的部落说不定早就投降,所以这两天没有人禀报附近有异动。
愤怒、后怕、惊骇、恼恨……海都阿陵气得眼前发黑,一提缰绳,当机立断,召集部下:“都别慌!结阵!撤兵!”
部下一脸震惊,冲了过来,抱拳道:“王子,为什么要退兵?我们损失不大,未必不能和他们拼了!”
“对,圣城已经攻破了,我们这就杀进城去,抢掠一番,活捉佛子和文昭公主,以佛子公主为人质!”
海都阿陵喉咙里一阵血腥气,嘶声道:“是我低估了昙摩罗伽,他没有彻底失势,你们看那些部落,都是冲着他来的……佛子早在回来之前,就定下了围剿我们的计划,这些天死守不出,就是为了让我减轻防备。还有一个文昭公主,西军集中军力想要从东边突破我们的防线,也是他们的计策之一!”
“圣城被炸毁……那支队伍从哪里来的?他们会不会炸开了山崖,让援兵进来了?”
一阵寒意爬遍全身,海都阿陵不想承认自己败了,但是他没有选择。
联军是一盘散沙,围城日久,频频摩擦,部落兵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如果昙摩罗伽早就预见到了一切并且布置了机关,那么计划一定天|衣无缝,算无遗策。
他必须尽快想到对策。
“昙摩罗伽以圣城为饵,所图不只是为了解圣城之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