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婚的第二天,文昭公主就写信拒绝了臣的请婚,当时臣没有收到信,臣奔赴高昌的第二天,公主当面和臣说明缘由,公主已心有所属,不能接受臣的心意。”
昙摩罗伽握紧奏本。
和李仲虔一起离开圣城的时候,她也同时拒绝莫毗多了。
莫毗多说完,退了出去。
昙摩罗伽坐着出了一会儿神。
片刻后,毕娑入殿,“王任命莫毗多为节度衙大将军,可能会招来非议。”
昙摩罗伽淡淡地道:“不破不立。莫毗多非贵族出身,非世家子弟,军部需要他这样的人。你是公主之孙,和世家牵扯太多,莫毗多入军部,你统领禁卫军,一明一暗,一内一外。”
“乱世用乱世之法,彼一时,此一时,北戎已灭,只剩下海都阿陵,该为以后做打算了。”
毕娑心头凛然,恭敬应是。
当初昙摩罗伽年纪小,被世家囚禁,北戎又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必须借助佛子的身份来压制世家,再以苏丹古的狠辣手段震慑群臣,现在北戎投降,最大的威胁已除,确实得为以后做打算。
毕竟谁也不知道昙摩罗伽还能活几年……他早就在暗中准备,以确保他死后权力可以顺利更迭,不至于引发动乱,外敌趁虚而入。
殿前脚步咚咚响,缘觉飞跑入殿。
“王,文昭公主的亲兵过来说,今天公主有事,不回来了。”
昙摩罗伽问:“公主去哪里了?”
“公主去驿馆了,亲兵说公主和卫国公要商议事情,今晚不回院子,明天可能也回不来。”
昙摩罗伽皱眉。
……
驿馆里,李仲虔五内俱焚,坐立不安。
医者为瑶英的眼睛涂了药,包了布条,叮嘱道:“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次药,一个月内不能食用油腻腥臊之物。”
李仲虔送医者出去,转身,看着眼睛上蒙了布条的瑶英,面色Yin沉如水。
瑶英什么都看不见,有些不安,伸手摸了摸榻边:“阿兄?”
李仲虔握拳,深吸一口气,把满腹怒火硬按下去,握住她的手,“眼睛还疼吗?”
瑶英道:“擦了药,好些了……”
李仲虔拔高嗓音:“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和李玄贞收手慢一点,你可能连命都没了?你闯进来干什么?”
瑶英仰着头,小声说:“阿兄,李玄贞是太子,你不能在王庭杀了他……”
“他不顾人lun,对你有那种龌龊心思!”
李仲虔忍耐不住,怒吼出声,“我不能让他活在这个世上!”
只要一想到李玄贞每次看着瑶英的时候在想什么,他气得毛发直竖,恨不能把李玄贞碎尸万段。李玄贞居然有脸追来王庭!
瑶英松口气,看来李玄贞宁愿被李仲虔误会,也没有说出她的身世。
她的信应该还没送到杜思南手上,在收到杜思南的回信、确认自己的身世之前,她不想让李仲虔知道这事。
“阿兄,他不敢对我做什么,李德也不敢,先把他送回去,眼不见为净。”
李仲虔攥紧案几一角,脸色愈发黑沉,凤眸发红,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瑶英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阿兄……你杀了他,风险太大,李德才是我们要提防的人……李德和李玄贞之间矛盾重重,李玄贞活着,对我们来说不是坏事……”
李仲虔回过神,看着她脸上蒙着的布条,闭了闭眼睛,“好,我现在不杀他。”
瑶英松口气。
她现在还不能告知李仲虔全部真相,李仲虔原本就有和李德父子同归于尽的想法,假如知道她和李玄贞之间的纠葛,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牺牲他自己。
安抚好李仲虔,瑶英问亲兵:“太子的伤怎么样了?”
亲兵答道:“医者刚刚为太子殿下包扎了,之前留下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今天阿郎把太子打了一顿,添了些新伤,不过没有伤及要害。”
瑶英点点头,“带他过来。”
不一会儿,屋中脚步轻响,亲兵带着李玄贞进屋。
瑶英抬手让亲兵退到角落里去,问:“你做了什么?我阿兄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思?”
李玄贞沉默了一会儿。
“眼睛疼吗?”
他鼻青脸肿,连五官都看不出来了,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脸上的布条,问道。
瑶英看不见人,端坐不动,冷声道:“不关你的事。”
李玄贞苦笑,怎么不关他的事?他和李仲虔起争执,她赶来阻止,眼睛才会受伤。
他俯身,拉起她的手。
瑶英下意识一甩,李玄贞疼得面皮抽搐了几下,心中苦涩,忍着没喊疼,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别动,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从袖中摸出一样东西,塞到瑶英手心里。
瑶英皱眉,摸索掌中的东西,摸了半天也没猜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