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握着华枝的手腕, 手腕处的力道缓缓加紧,却丝毫不自知。沉沉暗夜里,男子星眸迷离,隐隐约约藏匿着淡淡的情.欲。
他稍稍弓起身子,身下少女的身形亦是僵硬, 宛若一根绷紧的弦。
弓在弦上。
华枝将头抬起, 双手摆脱出他的钳制, 将男子的头抱住。
她不悔。若是放了萧欤去,她才是后悔。
这样想着, 她也情不自禁地吻住了男子。男子的嘴唇很薄,有些烫, 少女亲吻着他的唇, 觉得周遭都缓和了起来。
冬夜里,她身上的衣服半褪, 如此情况下,华枝竟然还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发热。
情到深处,虽是坦诚相见亦不会有丝毫难堪。
华枝又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月色正明她的眸色也明明如月,却又在一瞬间蒙上一层薄薄的雾霭来。
“王、王爷。”
情至深处, 车外无水突然唤了一声,二人动作皆是一顿。
萧欤明显有些不悦, 低低咳了一声,抬起头来,“何事?”
无水的话语有些结巴:“廖、廖尚书来给您请安了。”
廖尚书?
萧欤一愣, 片刻才想起这是今晚宴会上,给自己一个劲儿敬酒的那位新提拔的尚书。
“有何事?”
少女万分紧张,止不住地往他怀里缩,缩得他又是一阵心痒痒。
像是猫抓,止不住地挠他。
“王爷,”只听见车外廖尚书高扬着声,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也不顾得车内之人有没有掀开帘子,便只身下马,对着祁王的马车,恭恭敬敬地拜了拜。
廖尚书道:“王爷,下官准备出宫,刚好看见祁王殿下您的马车停在这儿,便来同您请安。”
萧欤一边听着廖尚书的话,一边伸出去去将一侧的大氅拿过来,把少女的身形一裹。他的身子坐起,华枝也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却还是缩在他的怀中。
一只纤纤玉指放在他的胸脯之处,若有若无地勾画。
萧欤的眼睛都要红了。
可他却只是微沉着声,道:“本王知晓了。”
廖尚书迟迟不走,车外的无水看着也着急。这小后生虽然不知方才马车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毕竟亲眼看着自家主子将华二姑娘抱上了马车,如此一联想,不想歪都难。
于是他便上前,来到廖尚书身侧,弯着腰,恭敬道:“尚书大人,我家主子醉了,您改日再来祁王府请安罢。”
对方这才往后退了半步,拱手,“那下官便不打扰王爷了。”
言罢,翻身上马,车内二人听着车外的马蹄声,险险地松了一口气。
马车内,华枝已经裹上了大氅,窝在男子的怀中,像只小猫儿。
一双眸子抬起,盯着萧欤,眼底的迷蒙已退散了三四分。
“人走了吗?”
“走远了。”
萧欤将她胸前的衣裳拉起,扯着大氅的边儿将少女又裹紧了些,“冷么?”
她摆摆头,“叔叔,不冷。”
明明是冬日,只裹着一件大氅在外,又怎会不冷?
萧欤将眉头皱起。
方才他只顾着自己,一时冲动,竟忘了顾及她冷不冷。
现在他已经清醒了些,清风吹入帘子,又将他的酒意吹散了几分。
他低下头,看着女子散落了一地的衣裳,一张清俊的脸突然一红。一大片一大片的红晕在他的面容之上蔓延,从双眼到双颊,最后蔓延在耳根。
他的耳朵,红得就像是马上要滴出血来!
紫袍男子不由得咬牙,在心中暗暗骂自己。
萧欤,你真不是个东西。
面前之人虽然那样问,可在寒意逼人的冬夜,华枝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她被他抱着,身上有他的衣裳裹着,散发出淡淡的清甜安逸的味道。少女就那般缩在男子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阿枝不觉得严寒,反倒觉着,十分温暖。”
萧欤微微一怔,不自然地将脸偏了些。
却看见了落在一旁的她的粉白色肚兜,上面绣了一朵叫不上名字的花,十分小巧可爱。
他又在心底轻轻“呸”了一声。
萧欤,你简直就是个禽.兽。
回想起方才的兽.性大发,一时间,他竟有些歉意。她出生大户人家,定是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在寒冷的雪夜,与一名男子在车中这般草率地……
虽然他们还未发生到最后那一步。
他忍不住回过头,将声音也放得柔缓了一些,问她:“方才……方才我可有弄疼了你。”
她这般娇小玲珑,而自己又是这般粗糙大意。
“没有。”少女摆摆头,眼中尽是乖巧的神色。
乖巧地让他忍不住去怜惜,忍不住去心疼。
他又道:“可是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