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玕歪了歪脑袋,问道。
华枝面不改色,“方才进了院子,不知是对什么花过敏,脸上起了疹子。怎的,你还要看呀?”
“那不必了。”男子将扇子一展,扇面上那三个大字唰地一下又在华枝眼前展开,苏玕微摇着扇子,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他笑嘻嘻地,“方才太子向皇帝要了你,日后我就要尊称你一声娘娘,你飞上枝头当了凤凰,可记得让我也攀攀高枝呀。”
苏令明说得吊儿郎当、欢天喜地,华枝一想起与萧景明的婚事却高兴不起来。见着她闷闷不乐,苏玕敏锐地将眉挑了挑,“又怎的了,怎不见你高兴?”
嫁与太子,成为太子妃、未来的皇后,难道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吗?
他话音未落,眸光兀地一闪,整个人突然躲至她身后。华枝疑惑抬头,恰见擦肩而过的谭御史。
她这才终于笑了。
苏令明瞪她一眼,“笑笑笑,有甚好笑的!”
待谭楷文走远,苏令明这才转过身形来。他整了整衣摆,又将那柄扇拿在手上把玩。
华枝抿着唇,“见你躲着谭御史,我便忍不住发笑。”
苏令明又瞪她,“你这死丫头,就见不得我好。”
华枝依旧抿唇,笑容浅浅,“哪能呐,我盼不得你早日升官发财,日后我好攀咱们苏大人的高枝呢。”
苏令明这才哼一声,“得了,你就只会拿我来打趣,不过也算你还有这份心,待本官发达了,定不会忘了你的好。”
她挑眉,“怎么,苏大人这是要给我赏金赏银呐?”
“那倒不会,”苏令明又嬉皮笑脸,“毕竟你也知道,银子就是我的命根子,本官自然是不会把命给你。不过若是你在东宫受了欺负——比如太子又纳了几个侧妃几个小妾啦,你咽不下妾室的气,都可以来找本官。”
“找你干嘛?”
“私.奔。”
闻言,一旁的瑶月险些背过气去。
苏令明却无暇顾及瑶月地反应,瞧着远处渐行渐远的谭家的轿辇,又摆摆头,将话锋一转:“自我回京后这老东西就一直跟我过不去,成日里净找老子的茬。幸好陛下圣明,没有听信那老东西的妖言。不行,我也得想个办法好好整整那老东西。”
人活一口气,他越想越气。
华枝便劝他,道:“依我看,谭大人不过是保守了些,对于你这般放浪形骸之人自然是看不过去。不过,谭御史确实是个好人,你也改多同他打打交道,莫成日里跟个冤家似的,伤了和气。”
“同他打交道?”苏令明又冷哼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可不想被他成山的折子给参死。”
“还有,那老东西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要是放浪形骸——”
他沉yin,忽地一笑,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转过头来瞧着华枝。
“要真是放浪形骸,爷就第一个采了你这朵小娇花。”
他说得十分轻.佻,华枝知晓他又在开玩笑,便也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倒是一旁静立着的小丫头瑶月开始脸红起来。
瑶月不免厉声,轻斥,“大人莫要胡言!”
她知晓自家姑娘与苏侍郎关系甚好,苏侍郎也一向吊儿郎当口无遮掩。自家主子习惯了,她却不甚习惯。毕竟小姐日后是要嫁入东宫当娘娘的,岂容他来这般调.戏?
瑶月有些生气,腮帮子略略鼓起。
见她这么说,苏令明觉得有些好笑,一时间又起了许多玩心,“你莫说,你家小姐从小便喜欢跟着我,争着要我娶她做媳妇。只可惜本官志存高远,无心儿女情长之事。”
华枝又瞪他一眼,懒得同这油嘴滑舌之人辩驳。
树影又动了动,忽然刮气一阵大风来。夏末的风总是闷闷热热的,扑打在人脸上,像是覆了一层纱。
风吹得发丝飘扬,有些迷眼。
面纱之角忽地被吹起,华枝微微一惊,只觉面上一凉,忙不迭伸出手去将面纱压住。
有些惊慌地抬眸,恰对上苏令明的一双眼。
他眸色一顿,眼中即刻翻涌出晦涩莫辨的情绪来。华枝抿了抿唇,方准备开口解释,被他抬手制止住。
男子眯了眯眼,转头对瑶月笑道:“你先下去罢,本官有话要同你家小姐谈。”
瑶月有些不放心,便望向华枝,见她点了点头,才不甘情愿地离开。
却也不敢走得太远,只退到身后的一棵树下,静静地观察着二人。
只见苏令明的嘴一张一合,瑶月听不清他在同主子说些什么。
苏令明略一沉yin,眼神有些飘忽,掠过华枝面上的素纱,似是能窥看到她那一袭素纱之下凌乱的痕迹。
“脸上那东西,是什么?”
“什么?”她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明知故问。
“你脸上、与颈间的东西”男子微微蹙眉,“我都看见了。”
风吹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