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半绝望的看着车离自己越来越远。
看到封矜矜离自己越来越远。
就像曾经多少次可以挽回,最终却看着她越走越远。
那天她在兴城给他打电话时,他该多说几句话,他该说那句“你别哭。”
他该连夜开车上高速,去兴城找她,告诉她,他跟苏伶真的没什么的。
他应该在那天向全网公布:封矜矜是他李半的妻子。
他在犹豫什么?
不确定自己是否爱她么?
为什么不在她提离婚的时候抱紧她?
为什么她不要财产,他就不给?
她不向他要,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不给吗?
他的双膝、前胸、手腕以及那张俊脸皆在跌在地上时大面积擦伤,一些伤口在潺潺流血。
他奔跑着,把血甩在风中,紧盯着那辆车,眼看着越来越远。
他怕了,他错了。
都是他的错,是他被爱的时候肆意辜负,爱的时候不够坚定。
他错了!
所以求求老天爷,请把封矜矜该受的罪全部加诸给他,让他受罚,让他在这人间烂透。
求求了!
他忘了,老天爷一向是个越求越让人绝望的家伙。
他以为自己只能看着车离自己越来越远。
直到一辆车迎面开过来,暂时拦住车子的去路。
他刚才还是错怪老天爷了。
歹徒气急,开了车窗大骂:“你TM给老子让开。”
害怕歹徒再来一手,李半再次加快步子,赶上之后直接冲到驾驶座边,探身子进去按后备箱的启动按钮。
“滚!”歹徒大喊,卡住李半的手掰扯。
李半不管不顾,找到后备箱的按钮。
歹徒怒极,怒骂:“你TM不想活了是吧?”
他关车窗关车窗,却被李半强行按了下去。
前面拦路那车上探出一个脑袋:“李半,矜矜呢?”
是沈丞歌。
见来人跟李半是一伙的,歹徒心生慌乱,急急想逃。
他想轰动引擎。
然而李半不给他机会,探进半个身子去拦。
一对二,三人搏斗。
歹徒越拖越急,急得没了理智。
当李半按下后备箱按钮那刻,一束刺眼的光闪过。
一瞬间,后车厢里的封矜矜在听到后备箱解锁音的同时,前方安静了。
“李半?”沈丞歌在车上扯着嗓子喊。
他不敢下车,以便随时把歹徒拦住。
李半的身体从车里退出来,背对着沈丞歌,冷静言道:“在后备箱。”
他步伐正常,路灯下没人能看清他肩膀在发抖。
紧随他出来的还有两个歹徒,他们弃了车,满面惊恐的朝买方来的方向跑。
李半打开后备箱,设想过的将封矜矜紧拥入怀的情景没有发生。
他的手下意识的流连到封矜矜的眼睛处,却犹豫了,
手往下,扯开了她嘴上的胶布。
“李半!”封矜矜喉头哽咽,“你没受伤吧?”
她额头受伤,全身无力,说句话都是竭尽全力。
不知为何,心里不安得很。
“没!”李半淡然的说。
接着,去解她被捆的双脚和双手。
双手得到解放,她连忙抬手去解眼睛前的障碍物。
“能动吗?”李半耐心的问。
许久不见光明的眼睛陡然见光,即使是昏黄的路灯都觉得刺眼。
她适应了一下,见李半背对着她,淡淡的问她能动吗?
“能的!”说完话,她想要起身。
却是四肢无力,未起身便就地跌下。
她听到李半叹了口气,朝她走近了些。
“上来,我背你过去。”
她勉力爬到他的背上,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
“去哪?”
“沈丞歌在前面,警察也快到了。”
她的心仍旧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在她手中流逝。
“李半?”沈丞歌又喊了一声。
他打着车灯,照着朝他移动而来的两人。
随后,瞳孔猛缩,惊恐中连滚带爬的滚下车。
封矜矜不安,便想抓住什么。
她双手环住李半脖颈,想抱紧一点。
却在收紧手臂的时候,在李半的胸口触碰到一丝黏腻。
她猛地一惊,心情在一瞬间沉入深渊。
“李半!”她颤着声音喊。
沈丞歌狂奔上来,扶住越走越不稳的人。
封矜矜已经哽咽着说不清话了,吱哇一大堆之后,勉强拼出几个字。
“你放我下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李半环着她膝下的手不愿放松,紧紧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