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就是如今这副表情。
生气到愤怒,但不知道自己气些什么,怒些什么。
封矜矜睡得迷迷糊糊,似乎在逼自己睁着眼思考他这副表情代表了什么,终于想通后,迷糊的说:“你不喜欢我到剧组找你,我以后不来就是了。”
凝望她烧得通红的双颊,他终是于心不忍,也不知道封矜矜有没有睡沉,能不能听到他的话,只顾自己低声否认:“不是!”
后来他在采访中被问到柳恩,当场便将脸一沉,沉成如今这副模样。
封矜矜看了采访后打电话安慰他,让他别生气。
她仿佛有一本叫做《李半微表情详解》的书,她把这书背得滚瓜烂熟,做了无数的阅读理解,以至于他每一个表情变化她都知道他是怎样的心情。
如今,却没人在他旁边提醒他放松些,稳定一下情绪。
他极力克制,试图让愤怒冷静下来。
徒劳无功!
曾有那么一个人将他捧在手心,他把她从自己身边弄丢了一次,而后将她奉若天神,甘愿受她的罚。
现在,他要把她从世界上弄丢一次吗?
他明明知道那个恶魔般的女人对她不怀好意,他知道的,从苏伶穿着她的礼服出现在飞河奖盛典宣告她的归来开始。
为什么,还是把她弄丢了?
他终于明白也承认,封矜矜认识他,是她的不幸,是他的荣幸。
感性逼得他崩溃,理智迫使他清醒。
车开进沈家大门,直冲沈知行的住宅而去。
沈家全体瞧不起沈丞歌和他母亲妹妹三人,以至于每个沈家人该有的院落没给到两兄妹手里。他们三人住在沈知行的别墅里,别墅对面就是在封矜矜出生前就为她建好的糖果屋。
他同情过作为受害者的两兄妹,所以他跟沈丞歌是好朋友。
曾经是!
他忍着怒气敲门,开门的是保姆。
因着沈丞歌和沈落晚的关系,这间屋子没有不认识李半的人。
“沈落晚呢?”
知道沈落晚喜欢李半许久,如今人亲自前来,他们还不高兴着把他请进屋里?
“她在楼上,我这就去叫她。”
“不用了!”李半先保姆一步,踏上了楼梯。
那沈落晚胆大包天,竟一派坦然的站在楼梯口等他。
“好久不见!”她跟李半说话倒不像面对别人那么犀利,看上去有几分像正常人。
李半咬牙:“把歹徒的电话给我。”
他命令的,不置可否的。
“什么歹人?我听不懂!”
她想迂回,李半偏不给她留余地。
他没停下上楼梯的步子,一边走一边说:“沈落晚,我已经忍了你一次,休想再让我忍第二次。”他越走越近,压迫的气息越来越浓。
“你这人好奇怪,封矜矜丢了去找警察啊,找我|干嘛?”
李半散发的压迫感太强,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沈落晚都有些怕。
他赤红着眼,恨不得杀人。
所爱面临危险,再伟大的人也忍不住暴怒。
沈落晚毕竟是沈落晚,越是此种情况,越喜欢通过激怒别人来让自己痛快。
她不无讽刺道:“就算这绑架跟我有关,你也该先去找她,等人找着了再来找我算账也不迟啊。你放着她的死活不管,反而跑来跟我扯闲情,看来你也并......”
“不爱她”三个字还没说完,李半已加快脚步缩短她们的距离,在她惊慌间隙,伸手去夺她握在手中的手机。
沈落晚在一瞬间明白他想干什么,连忙一边挣扎一边叫保姆的名字。
终究是力量悬殊,且李半还在怒头上,用尽了力气。
有很多个闪回的瞬间,她握着沈落晚的手臂手腕,很想就这么将她折断。或者咬断她的脖颈,喝她的血。
沈落晚,他李半的灾难。
他按着她的手臂,忍着将她生吞活剥的冲动,将她的指纹按在手机上。
手机解锁,他起身下楼,一边走一边看通话记录。
“李半你站住,你凭什么?”
沈落晚爬起身来,怒吼。
“她凭什么?”她冲下来,想要抱住怒冲冲下楼的李半。
“都是人,她哪里比我高贵了?凭什么我就是私生女,凭什么沈家一边念着她一边给我脸色看?凭什么她还没出生就有那么大那么美的房子......李半,你凭什么喜欢她?”
李半拐过楼梯,只觉得这些聒噪的说辞令他恶心。
沈落晚在拐角处跌了一跤,左脚崴出声来,仍旧跌跌撞撞的追上来。
“她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她活该被毁。”
李半立住脚步。
厌烦,恶心。
“沈落晚,不瞒你说,我消失这两天就琢磨着怎么把你送进监狱。”
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