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起来, 昨夜跪着的王家姑娘及长辈还在厅中不敢离去,也无人敢到柳暄跟前求情,王家唯有求到宫中,又不敢去求太后,只能求了圣上。
圣上烦心,不该提的非要提,“蠢货!”
又回,“既是柳卿所做,爱卿该到柳暄面前。”
传至太后耳中,太后也道,“说错了话,柳暄没割了她的舌头已是仁善了,还有脸面求到圣上面前?”
这是纵容了柳暄的行为,秦夫人过来陪她,将事一说,她终于展眉笑笑,“看来柳暄果真对初初是真心的,有他护着,哀家也就放心了。”
宫中不管,只能去求柳暄,王家没那个胆子,求到了张府张载言面前,京中都说张载言与世子爷走得近,想来求他还有点希望,张载言听了慢慢道,“不过跪了一夜,再等等吧。”
等至白日过去,已是傍晚,张载言去长公主府求见秦初苧,秦初苧许久也未见他了,命人请他到花厅,“张大人近日可忙?”
张载言:“算不得忙,公主可好?”
秦初苧点头。
两人礼节性地道了几句,厅中默了默,张载言垂着眼,不敢瞧她的面容,秦初苧提前知了他的来意,以为他不好意思开口,笑道,“大人莫要为难,王家……”
“我不是为王家而来!”
王家不过是来见人的借口。
秦初苧讶然地对上他的双眸,心头一震,张载言的视线头次这般露骨直白,可已经晚了,她已被许配给柳暄,再无转圜之地,张载言喉咙动了动,千言万语都被秦初苧偏过头这个避开的动作碾碎在心底,只能问出最后一声,“公主心中可有世子爷?”
秦初苧侧身拨弄着茶盖,细语柔和,却也坚定,“我心中俱是师父,张大人见谅。”
张载言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秦初苧坐了会儿,命人去让王家两人起身,仆人去了,过了会儿回来,“公主,王家人要向您道谢。”
“不必。”秦初苧没有见她们的必要。
这时,又一仆人过来禀告,“公主,王家人晕过去了。”
“让王家人来接他们回去。”
王家人听了消息,大喜过望,晕了不要紧,能活着回来就成了,赶紧派马车去接,岂料马车刚到长公主府,恰逢秦夫人从宫中回来,秦夫人微一皱眉,王家人心里一咯噔,忐忑地等了片刻,秦夫人道,“罢了,初初不与她们计较,我这个娘亲依着初初就是了。”
甫一进府,才容王家人抬着人出来,柳暄的马车到了,王家人一瞧他冷下脸就颤着心,旁边有人回禀,“公主允了她们回家。”
柳暄脸色稍霁,“那听公主的。”
众人暗暗心惊,元昭公主可真是他的心尖尖,他都纵容到这个程度了,只是王家抬着人才走两步,柳暄问身边人,“公主如何说的放人?”
“奴才也不知,只见张大人来了一趟,张大人走了,公主就放人了。”
柳暄脸色不悦起来,“哪个张大人?”
“张载言大人。”
“让王家人站那。”柳暄容色一冷,步履匆匆地到了秦初苧窗前,秦初苧才在窗前喂了鸽子,鸽子扑棱着翅膀飞了,她转身整理着柳暄重新为她写的信,一封一封地细心折好,放入匣子内,柳暄堵在心口的气消了一半,隔着窗台低低问,“张载言怎么求的你?”
秦初苧乍然听到他的声音,喜得一抬头,“张大人没求我。”
连求都没求,她就为了张载言放了,柳暄心口又堵起来,面上不显半分,只是一手捏紧了窗户,那窗户立即碎了,秦初苧一惊,转瞬明白了,无奈道,“王家人还没走?”
“我为我未婚妻出气,未婚妻转头就因旁的人给放了,我当然不许他们走了。”
柳暄才说完,只听啪得一声,秦初苧关了窗户,柳暄被甩了一脸风,气得阖了阖眼,从门口进去,这才看见秦初苧像宝贝一样对待那些书信,火气无影无踪,一手压在信上,“初初就任由为师气着?”
秦初苧叹了口气,“先让王家人走。”
“好。”柳暄出了门喊人,吩咐一番,折回来瞧着秦初苧,秦初苧收好了信才道,“张大人不是为王家人来的,我放王家人也不是因为他。”
“那张载言来此做甚?”
秦初苧不语了,她不说,柳暄明了了,合着刚才为了芝麻大的事生气,这后面才是重点,他拧着眉,“我不问他说了什么,我只想知道初初答了什么。”
秦初苧仰起头,“我说我心中俱是师父……”
话未说完,被柳暄半抱半拖地压在了关起来的门板上,适才还掺着寒意的眉眼如遇春风,“初初,让我亲一亲。”
他实在等不及了,公主府甫一建成,他就催着圣上太后定下成亲之日,两人定了十日后,他觉着过于慢了,硬生生缩短到了三日。
所幸先前准备充分,便是时间太短,又是备受宠爱的元昭公主大婚,礼部也是毫不慌乱,此事在柳暄的命令下有条不紊地进行,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