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还糊涂着,往后几日国公府与张府均有人来,一是瞧秦夫人如何了,二是与秦仲清道喜,说是圣上要宣他进宫了,让他做好准备,秦仲清一一谢过。
这日张明年又来了,“听说北疆王府有人要进京了。”
秦仲清诧异,“听说北疆王府二十多年都没进京了,这次进京为的什么?”
“难以预料。”张明年摸了摸胡子。
他转而提了别的事,“可还要做生意?”
秦仲清原本是做木料生意的,如今遭了牢狱之灾,做生意的心思也就淡了,又见与国公府消除了隔阂,国公府势必不会打击他了,心中就有了旁的打算,“我欲重新考取功名。”
其实二十年前,他已中了举人,但被赶出京时被剥夺了,如今都要从秀才考起,张明年听了替他冤得慌,进宫禀名圣上,正巧圣上也要召见秦仲清,遂在召见时不仅赏赐秦仲清许多珍宝,还恢复了他举人之身,并昭告天下,还他清白名声。
一时间京中人人知晓。
秦仲清所到之处人人都同他道喜,想要结交他的纷纷登门,秦府门前的人络绎不绝,前院男人多,秦初苧只能在后院同秦夫人玩,秦夫人不满意了,秦仲清决定谢绝见客,对外声称要苦心读书。
众人不好打扰,秦府又安静下来,可惜秦仲清这么多年忙于生意,再提笔写文章,甚是不顺手,哪料隔日张明年登门,一把推出自己儿子,“这个他拿手,问他便是。”
秦仲清:“怎敢劳烦张大人?”
“不劳烦,让他住隔壁就是了。”张明年拿手捅了捅张载言,张载言遂道,“住隔壁,离得近,省出来的时间我们可多琢磨文章。”
秦仲清被说服了,直接替张载言租了隔壁的房子,张载言当日就搬了过来,秦初苧知晓了,整个人都陷在“师父住在我的隔壁”的震惊中,若是师父瞧见了那两只鸽子,岂不是什么都暴露了?
晚间秦仲清请张载言过府小酌,两人月下对饮,秦初苧躲在花丛中偷看,瞧见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手里不停地紧张地撕着花瓣,若是师父知晓了他的徒弟是自己,师父会如何呢?
秦仲清喝得愉快了就问:“明日张大人可还能来?”
张载言纵然喝了酒,声音还是平稳无波,“明日北疆王府的傅均将军和他的夫人到京,圣上要在宫中开宴,晚辈回不来。”
秦仲清哦哦两声表示理解,听这话音是喝醉了,秦初苧正打算让人过来拆开两人,听见张载言犹豫地问,“秦伯父,当年在赣州,你对我的约定还作数么?”
“什么约定?”
秦仲清“嗝”了一声,声音含含糊糊的,紧接着就倒在了桌子上,秦初苧当即偷溜出去,唤了仆人过来,又故作才知晓惊讶地跟过来,“张大人喝醉了?”
秦仲清已被两个仆人架着回屋了,张载言目光清明地摇了摇头,“并未。”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秦姑娘,约定是要作数的,可对?”
“是这么个道理。”
张载言满意地告辞了,身姿挺拔得很,可秦初苧总觉着哪里不对,不放心地同仆人一起跟在他后边,张载言步履轻松地过了门槛。
秦初苧松了口气。
紧接着“砰”得一声,张载言倒在了隔壁门前。
秦初苧:“……师父!”
一夜过后,秦仲醒来起了床,秦初苧瞪着他,“日后少饮酒!”秦仲清摇了摇昏沉的脑袋,觉着很有道理地应下了,“昨夜张大人如何?”
“比爹爹醉得还厉害。”
秦初苧说着,想把两只鸽子藏起来,她还没有做好与师父相认的准备,正想着,师父主动来信了:近日怎不联系为师?
想来师父的酒已醒了。
秦初苧咬咬唇,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早晚都要与师父见面,干脆主动让他发现好了,遂提笔写:师父,你既在京中,不若我们见一面。
不到一个时辰,回信到了,秦初宁一边想隔着一堵墙,回信就是快,一边拆开一看:暂不需要,自今日起,一个时辰来一信。
秦初苧惊了,然而师命难违,她一整天都在忙着写信,两只鸽子一趟又一趟,回来时竟又领回来一只,秦仲清见了吃惊道,“家里哪来的这么多鸽子?”
秦初苧只能如实说了。
秦仲清感叹:“张大人与我们缘分甚深啊!”
“但是爹爹还是不要和张大人提的好,让他自己发现更为妥当。”
“我懂!”
隔日,张载言再来,秦仲清越发热情,张载言却处处不自在,见了秦初苧,头一次双手不知怎么放,“那夜劳烦秦姑娘了。”
那日他宿醉醒来,家中仆人告诉他,是秦姑娘命人从地上扶起他,送他回府的,他听罢一张脸更是肃正,心里觉着丢死人了!
秦初苧倒不这么觉着,“张大人客气了!”
回了屋中提笔写信。
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师父回信: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