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姑娘一定能找回来的,到时候姑娘回来了,看见太太这样, 岂不是要心疼死太太。”
霍太太又流了几滴泪, 博得一众夫人们的同情,她端起茶杯,丫鬟借机告诉她霍光回家了。霍太太眨眨眼,然后又和夫人们说了几句话, 夫人们便识趣的离开了。
霍太太见人一走, 忙找到霍光,笑道:“老爷, 我今天配合你配合的还好吧。”
霍光微笑着点点头。
霍太太道:“皇上怎么样了?他……”她一双妙目看看左右,热切的压低声音道,“他真的不行了?”
霍光微微叹气,道:“太医说陛下已经油尽灯枯,驾崩不过是这几个月的事。”
霍太太喜笑颜开道:“太好了,那咱们成君很快就能当皇后了!”
霍光微恼道:“慎言!这话哪是你能说的。”
霍太太就喜气洋洋的应了一声,笑道:“老爷,这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怎么可能在外面说,我又不傻。成君前天跟我说她看中了刘病已,我还觉得她疯了,要不是她跟我分析了一通,我还没想到原来这么个宝就藏在咱们眼皮子底下。
皇上没有皇子,他的兄弟们年纪都很大了,早都有妻有子,哪有这个还没成婚的皇曾孙好啊。等他一登基,咱们成君顺理成章的就是皇后,也没人会说老爷你仗势欺人,气焰嚣张,随意插手皇帝后宫这些话了。”
霍光叹了口气,道:“若非皇上真的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若非成君真的非刘病已不嫁,这二者缺一,我就绝不会同意这桩婚事。宫里已经有了一个皇后,虽然她姓上官,但是上官家早已经没了,她就是霍家的孙女。无论谁当下一任皇后,都越不过她去。咱们大汉以孝治理天下,再多个皇后也没什么意思,我霍光的女儿难道还愁嫁么。”
霍太太不以为然一笑,道:“老爷,但是成君的婚礼……”
霍光道:“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就得她自己走下去。她现在在外人眼里是失踪,难道你还想要去送失踪的女儿出嫁吗?”
霍太太讪讪道:“当然不是,只是成君从出生以来,就没过过一天苦日子,刘病已他虽然是皇曾孙,但是我听说他连买房子的钱都没有,还是靠掖庭令张贺的钱才买了一处小房子。成君嫁过去,这大半年得过着什么样的苦日子啊,我是她母亲,能不揪心么。”
霍光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难道你以为我不担心吗?唉,从前真不该叫她随便出去玩,她碰不见刘病已,又怎么会惹出这么一段孽缘来。这样吧,我记得你的nai兄的表弟在开酒楼,你就通过他给成君送点盘缠去吧,这样就算日后有人查这件事,也只能说是你nai兄怜惜他们效仿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所以出钱资助他们生活,不能用此来指证咱们明知道女儿在哪却不接她回家。”
霍太太高高兴兴的应了,回头就让nai兄的表弟把一包钱和珠宝给霍成君送过去。
霍成君接到这包袱,心中自是感慨万千。她两辈子加一起,从没过过一天苦日子,哪怕后来在冷宫里待着,虽然不免遭到跟红顶白的宫女和太监的欺负,但毕竟是皇宫,也不能说是穷苦。
这几天她住在刘病已那小小的三居室的房子里,学着生火,烧菜,做饭,洗衣服,像任何一个普通的民妇那样生活,她人也不聪明,学的不快,总弄的乱七八糟的,但是她心里却一点儿也没觉得苦,反而觉得很快活。
从前如果要霍成君说刘病已是个什么人,霍成君一定说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大坏蛋,她爹爹扶持他当上的皇帝,她爹爹一死,他就把霍家人都杀死了,把自己废了。其实她心里也知道霍家对不起刘病已在先,但是她心里真的恨极了他,也怨极了他。归根结底,就是刘病已对她一点儿也不好。
哪怕霍光还在的时候,刘病已对她也只是面子上的功夫。霍成君那时候心高气傲,经常守着空房,不免就和刘病已吵起架来。他不骂她,也不打她,更不跟她还嘴,就静静听她发泄完,然后冷淡问她:“说完了?那我走了。”
可是现在,刘病已对她真的很好,她什么也不会做,但是他不会说她笨,反而有说有笑的耐心教她,也不会对自己这个未来皇帝做这些事有什么愤愤不平的感觉。
霍成君都忍不住问他:“你做了那么多年皇帝,一直被人伺候着,现在重新做这些活,难道不觉得不习惯、不高兴吗?你怎么总是笑的那么开心?”
刘病已就笑道:“如果你要我一辈子过这种生活,我一定会很不高兴,很烦闷。但是我知道我只需要过几个月这样的生活,那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从前的时候,成君——别误会,我说的是我的成君——就很喜欢和我到民间来体验生活,我曾经带着她来这里故地重游,她也像你一样,什么也不会做。可惜那时候我没有时间教她。我现在教你,明知道你不是我的成君,但是我就觉得,好像我在教她一样。”
霍成君顿觉心中酸涩难过,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吃醋还是羡慕,虽然自己吃自己的醋是件多么好笑的事情,她忍不住道:“她也未必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