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朕其实是你老婆(7)
刘邦就在咸阳安了家, 他得了不大不小的官做,每天游手好闲,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沛县时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是他那双黑眼睛里偶尔闪烁着些令人害怕的光, 好在没人看见, 人人都当他不过是个吃闲饭的关系户。
他经常在咸阳城里转悠, 但是从没去见过自己从前的部下, 连张良被斩首的那天,他也呆在家里。
刘邦知道张良会明白他的苦心的, 就像他也明白张良为什么宁可死也不投降秦国一样,哪怕扶苏亲自去劝说过张良好几次,但张良总是姿态冷淡的摇头,连话都不肯与扶苏讲。毕竟张良是韩国人,他祖父、他父亲从前都是韩国的宰相, 自他小时候,就把这种国破家亡的仇恨深埋心底, 毕生都在想尽办法去灭掉秦国。
刘邦只是在张良死的那天晚上,趁着夜色将他那被厚葬的尸体从土里挖了出来,刘邦在他的身上找了找,果然在他的衣服上找到了密密麻麻的血字。刘邦将衣服撕下来, 把张良重新埋回土中, 然后在屋里借着烛光读起张良留下的绝笔。
张良道:如今秦不过强弩之末,吾在狱中听闻前几个月子婴刺杀过秦帝。儿何以杀父?吾恐怕其中另有隐情。主公可散布谣言,说世上绝无起死回生之法,今日之秦帝绝不是公子扶苏, 只不过是个冒名顶替之人, 可鼓动王离询问他过往之事,若他答不上来, 则秦军军心动摇,各地反秦之火续燃。主公可率众离开咸阳,再作打算。若他答上来,主公可再想办法鼓动子婴弑父。若扶苏死,则秦国灰飞烟灭。
刘邦读着读着,一时不由泪如雨下。他初在下邳与张良相遇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时他在下邳一带发展势力,张良则带着一百多兵众打算投奔景驹,他在途中与自己相见如故,才放弃了投奔景驹的打算转而跟随自己,这一相处就是快三年。没想到如今刘邦自己还好好活着,张良却已经不在了。
刘邦喃喃道:“子房,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手刃秦贼,帮你报仇的。”
只是刘邦虽然有这个心,却不好去做这件事,因为咸阳大多都是扶苏的心腹,等他开始传播这谣言了,恐怕还没等别人听见,就已经有人先把这件事都禀告给扶苏了。好在刘邦真是天命之子,这几日南方又新爆发了几起农民起义,扶苏就遣霍去病和章邯去镇压这起义,咸阳城就空了下来,但是因为准备军需,人口流动变大,他想传播什么话也变得容易起来。
这天子婴出宫去监督准备的军需物资,就听见两个士兵在树荫底下聊天。他还没听清他们说什么,有一个士兵抬头,正好瞧见了他,立马吓得脸色煞白,拉了拉同伴,两人一起颤抖着跪了下去。
子婴见他们这副模样,不由皱起眉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哈哈……公子,真没什么事。”一个士兵强笑道。
子婴冷下脸道:“你知不知道同我说假话是什么下场?”
那士兵连忙道:“我们就是听说了最近一个流传甚广的说法,就随便说说而已,真的没信。”
子婴道:“什么说法?”
另一个士兵硬着头皮道:“他们说陛下不是真正的大公子,当年的大公子已经死了,当时天气热,把他埋进土里的时候身体都发臭了,这样怎么可能能活过来呢。”
子婴大怒道:“荒唐!他当然是我父皇,我都和他滴血认过亲的。”
士兵嘟囔道:“这滴血认亲可未必准。”
子婴一怔,道:“什么意思?”
士兵挠挠头,道:“回公子,小人说了,您可别小人啊。”
子婴道:“你尽管说便是,咱们大秦也不轻易以言治罪。”
那士兵就道:“小人从小就很调皮,四处乱跑,所以经常碰到哪里,流血也是经常的事儿。有次我和一个老伯撞在一起,我们两个流的血都融到了一起,我当时还以为我们两个难道是失散多年的父子么,结果那老伯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他说这世上并不是只有有亲属关系的人的血才能融在一起的,他还拉着我去试了试,那天我放了得半碗血,但还真的和集市上好多人的血都融在了一起,这总不能说我和他们都有亲属关系吧哈哈。”
子婴听了这话,心中也忍不住怀疑起来。说起来扶苏真的变了好多,哪怕他的记忆没了,但是喜好和习惯绝不该有那么大的变化。以子婴这种谨慎小心的性子,本该早有怀疑的,但是呢,人大多有这个偏向,凡是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总是特别容易去相信。
子婴心不在焉的做完扶苏分给他的差事,就到王离家里去了。王离从前是蒙恬的副将,当时扶苏死的时候,子婴在场,王离也在场。但是子婴当时立马就被送回了咸阳,而王离却是一直守在那里,扶苏入土时他应该也是在场的。当时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形,子婴想他肯定比自己知道的多。
王离正在家里养伤,他上次打仗时,被人在胸膛上射了一箭,险些送了命,但这条命总算被抢救了回来。有人就说这箭当时本不应该射到王离身上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