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送我?”
太监道:“这事儿就不是奴才能管的了。奴才只做主子吩咐的事,只听主子要奴才听的话,从不多想,从不多做,所以才能在皇宫里活到这把年纪。这道理,王爷现在恐怕该懂了。”
高纬听出他这是在警告自己别节外生枝,他经此一事,脑袋倒比从前清醒了很多,也知道自己这次实在是触怒了高湛,只能等自己到了封地以后,再慢慢和高湛联系感情。高纬便不再拖延,点点头,随太监离开他的寝宫。
高纬从前是太子,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可是如今他被赶出皇宫,路过的太监宫女居然没一个人去看他,同他说话的。仿佛他是一个透明人一般。他孤零零的坐上马车,马车上有几个宫女,都是些陌生面孔,马夫也十分粗鲁,他刚上车,马夫就挥鞭赶马,害他险些在马车上摔倒。
等马车出城不久,高纬忽然就听到一人在车后远远喝道:“且留步!”
高纬听见这声音,心脏砰砰直跳,他的心里重新燃起了一股希望。那马夫也甚是乖巧,听到这声音就“吁”一声勒住马,然后车厢的帘子撩起来,高纬定睛一看,走进来的不是韩凤又是谁?
高纬凝视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孔,欣喜道:“是……是你!你还活着!”
韩凤道:“是,臣还活着。”
高纬道:“你过来,是父皇回心转意了?”
韩凤摇头道:“韩凤与您君臣一场,您今日离开邺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韩凤自然应当来送您一程。”
高纬心一沉,板起脸道:“罢了,有什么好送不送的?你快滚吧!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若非你当时这么痛快的把所有计划都说出来,我何至于落到今天的处境!”
韩凤摇头道:“这件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只是我也有我的苦衷。”
高纬冷哼道:“你有什么苦衷?”
韩凤道:“您先喝几杯酒,咱们边喝我边跟您说。您离开邺城后,这种酒恐怕也很难喝到了。”
马车已经不知不觉的继续往前赶路,高纬喝了几杯,酒劲已经上头。他瞪着眼道:“你还没说究竟有什么苦衷?”
韩凤淡淡笑道:“殿下一定忘了,当年在陆府的时候,和士开告诉了陛下与皇后我知道陆令萱派人去找高绍德进宫来辱骂李皇后却不上报这件事。”
高纬一怔,道:“好像是有这回事。”
韩凤叹息道:“陛下如此珍爱李皇后,怎么会不计较这件事。他当日回宫,便要砍我的头,来给他死去的公主偿命。”
高纬愕然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韩凤道:“您当然没注意,当时您还沉浸于失去陆令萱和胡氏出事的悲痛里,哪里会在意我突然在您身边失踪了几日这种小事呢。我从不从怪您,只是当时就是李皇后从陛下那里保住了我,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得不成为她的人了。”
高纬脸色惨白道:“你……你是她的人?”
韩凤脸上毫无羞愧之色,淡淡道:“如果我不归顺她,我只能死。我归顺她,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您若是我,您会怎么做?”
高纬大怒道:“你……你无耻!你还敢这么说?我平日里待你不好吗?若非我挑中你,你怎么有机会进宫,怎么有机会做到今天这位置?”
韩凤道:“臣这几年给您做侍卫,一直兢兢业业,从不怠慢,臣以为早回报了您的提携之恩了。”
高纬脸都扭曲了:“呸!你还敢说!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了!所以这次……这次都是你和她计划好的?就为了把我弄下台?”
韩凤道:“不错。皇后早就看你不顺眼,倒不是因为什么私人的原因,她只是单纯认为你是个废柴罢了。整件事,从高绰被三殿下发现他虐猫开始,一切就都在皇后娘娘的算计之中了。只是无论是她还是我都没想到,您和高绰居然这么轻易就动了把她弄下台的心思,然后还这么草率就直接出宫去找高阿那肱,连掩饰都没有。本来我还以为需要我在您身边多撺掇几句,您才会付诸行动的。毕竟您从来都是这样懦弱胆小的人。”
高纬道:“混账!你敢骂我!”
韩凤道:“不敢,臣只是说实话罢了。”
高纬眼珠一转,道:“你为什么现在跟我说这些?你不怕我告诉父皇吗?”
韩凤叹息道:“您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高纬道:“不……不……”他突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他用手捂住嘴,等咳嗽完了,抬手一看,只见手心里有一滩通红通红的血。
“你!”高纬瞪着韩凤,眼珠都要掉了出来,但是很快他连瞪都没有力气了,他捂住肚子,发出**声,过了一会儿就没了声音。
韩凤叹着气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你就不明白,一个人突然将许多见不得光的秘密告诉你,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在他的心里,你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一面说,一面掏出匕首将马车里那几个已经被这惊天大秘密吓得呆若木鸡的宫女全杀了,然后他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