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是了。
宴朝笑了下:“不是我大方,是太太先为宴氏做了许多。太太往基金里投的钱,为宴氏提高的知名度,在公众面前树立起的讲究大义的慈善人设,是许多钱都不一定能换来的。太太又替我收拾了裴丽馨……”
“宴总为我戴高帽了。裴家说到底还是宴总自己收拾干净的。”顾雪仪从不自视甚高。
“如果没有太太出手相助,又哪里会那么快呢?”宴朝顿了下,说:“太太与我配合,实在是事半功倍。”
宴朝走到茶几旁坐下,弯腰俯身,这样好与顾雪仪更亲近,视线也紧密相接。
他说:“我过去以为,婚姻不过是个简单的形式。它有用时,就可以存在。无用时,我就不需要它了。但是现在……”
顾雪仪目光一闪,忽然间觉得宴朝与她紧密相接的目光有点灼人。
“我不想和太太离婚。我想和太太将这段婚姻关系变得更紧密。”宴朝低声问:“太太呢?”
“……”
顾雪仪一时间没有回答。
宴朝暗暗皱眉,难道是他说得还不够直白吗?
顾雪仪想了想说:“我想尝试一点不一样的生活。……而且我不喜欢占着别人的丈夫。”
宴朝拧了下眉。
这下有点后悔没有早点和原来的顾雪仪签那份协议书了。
“宴总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也是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顾雪仪客观地评价道。
但宴朝望着她眼底的清明理智,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对于她来说,仅仅只是“合适”。
她太像他,惯于用理智去分析遭遇的每一件事,少有头脑发热,被感情主导的时候。动心难于登天。
可他一颗心已经猝不及防地被她从云端拽入了凡尘。
她却稳稳当当丝毫不动。
谁会想到他也有今天呢?
“但这件事不能就这样含糊下去……我想要进一步地去探索这个广阔的世界。我手里已经握有一笔充足的资金,在来到这个世界时候,我也一刻没有停歇,稳步建立起了自己的人脉。或许会因为和宴总离婚,而失去一部分的人脉,但对于我来说,都不算什么……”顾雪仪无比理智地冲着宴朝分析了,她离开他之后,一样能过得很好,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不必为此担心。
但他那是担心吗?
宴朝越听她侃侃而谈,心沉得越深,双眸更黑得不见底了,里面沉沉填满了冷意。
顾雪仪不需要他。
宴朝从来没想过,以他的身家地位和头脑,会有人不需要他。
“而且宴总迟早会有喜欢的人……”
听到这里,宴朝皱了下眉。
他难道说得不够清楚明白吗?
还是她接触到的也都是利益交换,所以将他那句不想离婚,也当做了是一种理智权衡的结果……
宴朝心下轻叹了一声。
到了唇边的话又顿住了。
再忍忍。
时机还不够。
她对他,还仅仅只是停留在欣赏层面。
“所以太太是准备,回国后就立刻和我离婚,离开宴家吗?”宴朝问:“宋家呢?哈迪斯呢?前几天太太还和我说起来哈迪斯另有图谋,今天又在船上看见了君语社的标志。这些……太太都不管了吗?”
“这些本不该由太太来管,太太放手也正常。但我却忧心宋家怀恨在心,算计太太。”
“我与宴氏结下的善缘,不够在离婚后,也让宴氏护一护我吗?”顾雪仪歪头问。
“那又怎么一样?宴太太的名头,能免去太多麻烦了。”
“但我不可能做一辈子的宴太太。”
宴朝心道。
怎么不能?
最好是一辈子,长长久久的一辈子。
“不过君语社的确是个麻烦,石华也死得莫名其妙……但他们都不足为惧。”顾雪仪说起这些事,倒是兴致勃勃的。
她伸手捧起桌上的水杯,仰头饮了一口,润了下唇舌,然后才又说:“所以我一早想好了,与宴总再合作最后一次,彻底扫清这些麻烦。宋家也好,哈迪斯也好,今天见到的那位头戴梅花帽子的龙小姐也好……都扫个干干净净。施之以雷霆手段,自然能起到一定的震慑效果。来日再有人听见我的名字,也该知道退避了……”
宴朝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但这才是顾雪仪。
她聪明,所以会为自己想好一切退路,而不是莽莽撞撞地做出决定。
宴朝按下了浮动的心绪。
可要说她聪明利己,却又不是这样。
她处理这些东西,又从不嫌弃麻烦,好像天生肩负着某种责任感,并且从不为此感觉到疲累。
“那太太从今天起就要疏远我了吗?”宴朝又问。
“我做一件事,从来要做好它。既然现在还顶着宴太太的名头,我就不会刻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