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纷纷大声疾呼,跪在地上连连表忠心,请陈之代为转达。
陈之瞧瞧乱成一团的天牢,心中暗笑。果然是皇上猜测的结果,再关上几天磨磨性子,就可以把他们放出来了。毕竟,绝大部分朝臣都是唯严相马首是瞻的,可这些人不能一下子全部杀尽。各衙门要正常运转,还需要他们去效力,从娄慕台这开了头,后边的也就好说了。
尚书府已经被罚没充公,再回去是不可能了。一家人只能来到娄慕台在竹枝巷买的小院子里,后宅的三间屋子给娄耀祖和旁氏一间,娄玉芝一间,娄慕台还住在第二进的卧房之中。
兰月原本以为娄玉芝改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气,肯定会嫌弃这里简陋,还没有下人伺候。
事实证明,天牢对一个人的改造简直太神奇了。庞氏母女俩非但没有半点嫌弃,还满脸谢天谢地的神情,兰月帮他们烧了洗澡水,做了晚饭,把他们感激的热泪盈眶。
洗完澡的娄玉芝换上了一套粗布裙子,以前被她弃之如敝屣的东西,如今却像宝贝一样,看着就高兴。她主动跑去厨房给兰月打下手,虽是什么都不会干,却也不肯离开。“大嫂,你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呀,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没有你,就没有我的后半辈子了。”
娄玉芝不停的感谢她,让兰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吃完饭,娄慕台送她回家。跟父母报了平安之后,兰月把闺房中的下人们都赶出去,才低声问道:“慕台哥哥,真的是因为我跪求皇上,他就答应放你吗?我怎么觉着不太可能呢,那天你给我的东西,我交给沈小姐了,她马上就命人送进宫去。那东西一定很重要吧,皇上是不是因为那个才放了你。”
娄慕台拉过心上人的小手,握在手心,柔声说道:“小月瘦了,瘦了不少。这些日子,让你这么担心我,是我不好,以后应该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了。不瞒你说,其实我一直是雍王阵营里的人,这次进天牢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如今雍王登基,自然会重用我的,你就放心吧。但是,这件事我只和你说,是为了让你能踏实下来,可你却再也不能跟别人说了。包括岳父岳母,还有我爹也不要提,而且你以后要记住,我没有在天牢里给过你任何东西,皇上能赦免我,是因为被你的一番痴心打动,又有一颗爱才之心,你明白吗?”
兰月认真地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小娘子聪慧勇敢,娄慕台不必再多嘱咐什么。抬手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站起身来与她告别:“揪心了这么多日子,一直都没睡好吧,今晚好好睡一觉,以后等着你的都是好日子。”
一对小情侣依依惜别,此刻竹枝巷的小院之中,庞氏和娄耀祖也在谈论这个话题。
毕竟是在官场浸yIn多年的人,他们不像娄玉芝那么单纯。庞氏愤愤地说道:“我看,那圣人就是想拉拢人心了,毕竟这么多大臣不能一下子全杀了,就找个借口把咱们放出来。一个小绣娘,怎么可能打动皇上?玉芝还傻乎乎的感激人家,其实,与那小秀娘根本就无甚大的关系。”
娄耀祖同样心存疑惑,但是他比庞氏想得更深一些,只不过,在这个一向骄纵的妻子面前,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只是搪塞道:“拉拢人心的因素自然是有的,不过,未必每一家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如果没有这个小绣娘从中穿针引线,即便最终咱们也能出来。可终究,还是要在里面多呆几天的。咱们现在什么都没了,以后只能依靠儿子,你把你那坏脾气收敛些吧,你的娘家死的死,倒的倒。你若还像以前一样飞扬跋扈,便是不知好歹了。”
庞氏恨恨地一跺脚,没有反驳。她又何尝不知道,眼下自己娘家的大靠山已倒,丈夫也没了官职,女儿还未出嫁,只能依靠继子,才能苟且偷生,哪还有那么大脸对人家指手画脚。
娄慕台回到家里,正要安歇,就见父亲走了进来。
“慕台,为父在官场多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单靠一个小绣娘,皇上不可能放过咱们。你跟我说说,当初你给我的那账本,是不是也给了雍王一份?你一直与林长卿交好,而他就是当今圣上最信任倚重的人。其实你早就加入了雍王的阵营,却在与我虚于委蛇。依你的倔脾气,应该不会轻易认我。当时,你以和那小绣娘的婚姻为条件,与我谈判。我原本以为你年纪轻,把感情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现在想想,其实不然。”
娄耀祖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缓缓地摇着头,时不时瞥一眼娄慕台的表情,来印证自己的猜测。见他面色寡淡,不言不语,就接着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是雍王让你故意把账本交给我的,也是他让你投靠我身边,进入严相这个团体的内部探听消息,恐怕你没少给雍王传递情报吧。”
娄慕台见他分析得一点儿不差,心中有些佩服,但嘴上却不肯承认,站起身来沉声说道:“爹,我虽然恨你抛妻弃子,可是,您终究是我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我娘临终前嘱咐我,让我不要恨你,让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孝敬您,给您养老送终。我现在这么做,其实也是在完成母亲的遗愿。”
父子俩的对话,看似驴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