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已到门外,你快去迎接一下吧。”
这一声温情缱绻的小月亮,听醉了一众闺秀的心,只可惜那不是喊自己的。正在大家因为状元郎的痴心惊叹不已的时候,兰月从门外迎来的贵客,更让人眼前一亮,竟然是圣旨册封的雍王妃。
雍王妃自回到京中,一向十分低调,平日很少出门。除了进宫选秀的几位大家闺秀,前些日子时常见到她之外,其他人还真难得一见。
前些日子宫中选秀,以国公府的势力地位,再加上自己京城第一美女的名号,本来卢焕云以为必定会成为一位王爷的王妃。可是没想到,安王妃的宝座归了严相府的表小姐于彦,而雍王妃的宝座,却给了这个家道中落的沈二小姐。
她心中本就不服气,怨气一直没地儿撒,此刻见了沈初蜜,心中的一股无名之火便腾腾燃起。不便直接朝雍王妃发泄,便朝着兰月这个小绣娘发火:“你们绣坊到底怎么回事儿,是不是那镇店之宝根本就拿不出手,才不敢给人看的。”
京中的高官之女,都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一听卢小姐这话,便感受到了深深的酸意。状元郎让小绣娘亲自出去迎接雍王妃。可见,那蒙着红布秘而不宣的镇店之宝,便是等着王妃来了之后,才揭开真面目的。
再往深了说,也许,那最拔尖儿的绣品本就不是打算卖的,而是要送给雍王妃。也有脑瓜转的快的,马上想起上个月秦记绣坊请了安王妃捧场的事情,一时绣坊顾客盈门,被抢购一空。如此一想,人们更觉得明月绣坊今日的镇店之宝,就是朝着雍王妃来的。卢小姐也明白了这一点,才故意埋汰那绣品不好,其实,真正的目的是借此埋汰沈二小姐。
这第二重惊喜演变成一场斗智斗勇的好戏,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明白黑脸红脸,紧跟着,第三重惊喜就到了,高高在上的雍王殿下,竟然来到这个小小的绣坊。见到王爷,众人纷纷行礼。
雍王高大魁梧、体格壮硕,他在门口一站,便挡住了一大片阳光。只见雍王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扫一眼众闺秀,最后把目光笼罩在自己的未婚妻身上,不怒自威。俨然在说:谁敢欺负本王的未婚妻?
卢焕云仗着自己家世好,敢在沈初蜜面前蹦达两下,可是当雍王现身的时候,她就吓得一点傲气都没了。甚至还退后了几步,躲在丁丽娇和卢焕笙身后,似乎是害怕雍王追究她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沈初蜜转过头,嗔怪地瞧了一眼屁颠儿屁颠儿跟来的雍王,忍俊不禁。自从圣旨赐婚,便有教习嬷嬷来到沈府,教授宫妃礼仪。雍王就不好意思时常往沈府跑了,于是暗中派人盯着沈家门口,只要未婚妻出门,他肯定后脚就到。
“小蜜儿,好巧,你也来买绣品啊!”雍王大言不惭地说道。
沈初蜜真想回怼他一句:我买绣品是正常的,你来干什么?
当然了,雍王之心路人皆知,没必要非得在大家面前再点明一次。
贵客到齐,何芃锦和兰月不再耽误时间,揭开蒙着红布的屏风,让众人观赏。
何芃锦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各位,这屏风名为国色天香,原图是状元郎亲手所绘,绣线用的是苏城特有的虹草染成的生死线,这其中用了挑针、钩针、抹针、齐针等二十八种针法。用来润色的绣线,是将一股拆成十六丝的极细毫毛线,而绣花的人便是我们明月绣纺的绣娘,《吾之明月》里面的小月亮。如今楼台居士已经和小月亮订了亲,有情人终成眷属。此屏风为二人合力之作,寓意吉祥,情意深远。”
在红布刚刚揭开的那一刻,众人都被这一架香杉木内嵌百花穿蝶的双面苏绣屏风所吸引,惊叹于那卓绝的绣艺和朦胧的美感。
可是当何芃锦提到楼台居士和小月亮已经定亲的时候,众人又炸开了锅。她们今日奔着娄状元来,就是因为在众人心中都觉得,即便他再喜欢青梅竹马的小绣娘,也只能做个妾侍罢了。正妻之位必定要给她们这些世家贵女留着,却没想到他们已经定亲了。
娄玉芝头一个接受不了,对这见过两次面,却从没说过话的大哥,直白地训斥道:“你什么时候定的亲,爹娘都不知道,你就私定终身了吗?这不作数的,一个小绣娘怎么能进我们尚书府的大门?”
娄慕台冷冷地看了过去,心中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却没有挑明:“不知这位姑娘是谁?指摘旁人家事,是何道理?我娘亲早已故去,身边也没有父亲,自小便是外婆把我养大。我的婚事,由外婆和兰月的爹娘共同定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具齐,何来私定终身之说?”
娄玉芝被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尴尬的张张嘴,满肚子气没地儿撒,就指着兰月骂道:“我告诉你,你一个穷酸小绣娘,休想靠死皮赖脸混进我们娄家,我娘虽然认可了这个大哥,却绝不会认你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原本温润如玉的状元郎,突然抢步上前,挡在兰月面前,冷声喝道:“你给我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娄玉芝气的抬手指着娄慕台,瞠目结舌:“你……,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