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一下她的小手,柔声道:“进去吧,晚上好好睡。”
兰月嗯了一声,羞涩地看他一眼,叮嘱他路上小心,就逃也似的进了家门,辗转一晚都激动得睡不着。这才明白他为什么特意嘱咐了一句:晚上好好睡。
又在苏城住了两日,范复来让王瑟留下,帮范贵筹办明月楼分号开业的事情。他们一家四口带上马闯就要回京城去了,娄慕台帮兰月把收来的绣品放进马车里,正要请范复来和芸娘上车,却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婆婆扑过来,拦住了马车。
来人正是兰月的nainai孙氏,她身后还跟着缩着脖子的兰山宝,挺着肚子的付妮,还有他们的两个儿子。
孙氏怒瞪着范富来,呼呼直喘:“你个不孝子,在外面发了大财,回家竟然装穷。给兰月定亲,请了那么多人来吃饭,竟然不请自家人。我已经听说了,你买了这一大片房子,要开铺子的,却让范贵儿当掌柜的,你放着自己的亲兄弟不用,竟然用个外人。”
范复来负手而立,满脸冰霜:“那日咱们不是说清了吗?我们不再要家里的地,你们也不来要钱,大家互不相干。”
孙氏急扯白脸地说道:“什么互不相干,那是因为你冒充乞丐回的家,若是知道你成了大财主,我会不让你养老吗?小峰,做人不能忘本哪,娘十月怀胎生下你容易吗?你爹早早的死了,我带着你从嘉城改嫁到苏城,费心费力地把你养大,你有钱了就不要你老娘了吗?”
范复来失望地摇了摇头:“娘,我自然是认得。只是,若你真拿我们一家三口当自家人,我去了西北以后,若是你没有把芸娘和小月赶出家门,此刻我怎会分文不给?可是你们怎么对待我的妻子和女儿的,你们自己摸着良心想想,我要真是死在西北了,将来到了地底下,你们有脸见我吗?”
兰山宝和付妮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见他把话说到这份儿上,谁都不敢开口了。孙氏满脸尴尬,也不知该怎么应对才好。
范复来抬脚就要上马车,情急之下孙氏索性豁出去了,往地上一坐,抱住了他的小腿:“我不管,你不是没死吗?不是发财了吗?现在你家也没有儿子,山宝家有两个,就算你不给我们钱也算了,你带走一个孩子吧,过继到你名下,不然你那么多钱给谁,岂不是都便宜了外姓人。”
范复来气的肺都要炸了,若这不是自己的亲娘,他肯定要把人一脚踢开。为了不给他们留念想,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的钱都给我家小月,这些年小月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们管过她吗?姑爷是我自个儿选的,将来小月把我的明月楼全都带过去当嫁妆,我乐意。我一手创办的明月楼,谁都管不着。过继儿子的事儿想都别想,我亏欠了闺女这么多年,以后再也不能亏欠她了。”
范复来喝令马闯拉开无理取闹的孙氏,毫不留情地上车离开。孙氏瘫坐在地上,看着长子一家渐渐远去,后悔莫及。
几日之后,马车进了京城,自然先去梧桐巷的小院子收拾东西。
何芃锦正呆呆地坐在小板凳上,见他们回来便迎了上去,却吃惊地发现,他们的穿着打扮与离开时已是天壤之别,便诧异问道:“你们……你们是在路上捡了几个金元宝吗?”
兰月笑嘻嘻地拉着好朋友的手,给她解释:“芃锦,你再仔细看看我爹,看他像谁?”
何芃锦瞧瞧通身绫罗绸缎的范富来,恍然大悟:“这……这不就是范掌柜吗?简直太像了!”
“对呀,我爹就是范掌柜,他以前为了找家人被人骗过,这次怕我们是骗钱的,就特意扮成乞丐来认亲。而且呀,我爹在苏城发了两天高烧,反而因祸得福,把以前的事儿都想起来了。这确确实实是我爹,一丁点儿都差不了。”
何芃锦惊喜地笑了起来:“哎哟,兰月,这是老天爷开眼了呀,那你岂不是马上就要过上大小姐的日子了。好好好,这两天我为了跟那禽兽斗气,把明月绣纺的生意给搞砸了,我正愁等你回来怎么跟你说呢?现在好了,你也不在乎这几个小钱来,快跟着兰叔享福去吧。”
兰月一怔,虽然现在她不需要开绣坊挣钱了,可明月绣纺是她和芃锦亲手Cao办起来的。这里面,凝聚了他们太多的心血。兰月并没打算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她是想回京之后继续和芃锦一起经营明月绣纺的,此刻听说绣坊遭了难,心情一下子紧张起来:“芃锦你说什么,绣坊怎么了?”
“唉!这事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回头我再跟你慢慢说吧,你们现在是不是要收拾东西搬家呀?我来帮你们搬吧,祁默那边有两个镖师已经来了,因为我住在这,他们就没好意思住,暂时住客栈呢,你们搬走之后,我就搬到客栈去住,让他们住进来吧,终究这是人家祁默的房子。”
兰月一听就笑了:“芃锦,几天没见你,怎么变傻了?住什么客栈呀,自然是我住哪儿你就住哪儿了,是不是啊爹,让芃锦跟我一起住吧。”
范复来哈哈一笑:“当然啦,我家小月亮的好朋友,怎么能在外面住客栈呢?咱们明月楼的房子有的是,不差这一两间。芃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