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哪,楼台居士这幅画您不收了吗?”
丁丽娇满脑子想的都是状元郎娄慕台、娄慕台,而身边的人却一直在谈论楼台居士、楼台居士。一道电光在脑海中轰然炸响,她一时失神,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而此时,她却刚好喃喃自语地说出了一句话:“楼台居士、娄慕台……娄慕台、楼台居士,难道楼台居士就是状元郎娄慕台?”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难得的是此刻十分安静,众人都听清了。于是乎,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厅中从刚开始的窃窃私语,变成了群情激奋的狂风暴雨。
“真的吗?楼台居士就是状元郎?”
“这么想想还真是啊,这两个名字简直太像了!我要是娄慕台,给自己取个雅号,也要取楼台居士啊。”
“是啊是啊,状元郎是苏城人,那楼台居士也是苏城人。”
“对对,时间也刚刚好,《吾之明月》在京中传开的时间是年后,不正是各地举子进京赴考的时候吗?”
“而且那本书里面说到了,本想乡试中举之后就表白心迹,可见正是本届的举子啊。”
群情振奋,讨论声愈发热烈,每个人都过了一回断案的瘾。何芃锦不禁扶额,以前只知道大姑娘小媳妇儿爱看话本子,竟没想到这本《吾之明月》在京城的男人圈里也如此盛行。以前还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都看过。
一番热烈的讨论之后,众人基本上可以确定状元郎娄慕台就是这位楼台居士,只是他们的关注点在状元郎这个人身上,而并不是眼前的这幅画。
何芃锦觉的既然娄慕台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如就帮他把画抬抬价吧。于是高喊了一嗓子:“既然是状元郎的画,我出二百两买了。”
兰月吃惊地瞪大了眼,她身上一共也就二两多岁银子吧,怎么可能花二百两去买这幅画,再说了,慕台哥哥帮她们画了六幅画,也没花一个铜板呀。不过,她很快会意,何芃锦不过是赌一把罢了,京中有钱人那么多,还怕没人出价比她高吗?
果然,状元郎的影响力要比一个写话本子的穷书生强太多了。同样一幅画,刚刚一百两银子没人乐意应声,此刻马上有人喊道:“我出二百三十两。”
“二百六。”
“三百两。”
“四百两。”
“五百两。”国公府的卢焕笙高喊了一嗓子,可是喊完之后她马上就后悔了。状元游街那日,卢国公榜下抢婿遭拒,而今日自己却花高价买下状元郎的画作,此事若传出去,只怕好说不好听,人们肯定会说国公府的小姐厚着脸皮往状元郎身上贴。
可是价位已经高到了五百两,五百两啊!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在京中能买一座三进的小宅子。读书人自然想得到文曲星的墨宝,可是他们手上没有这么多钱。富家公子,小姐们虽然平时零花钱阔绰,可是一下子拿出五百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而那些豪商巨贾们考虑的是利益,若是花五百两买下一幅状元郎的画,再转手倒卖,还能赚钱吗?
自卢焕笙的“五百两”之后,热闹的大厅之中陷入了沉默。这一下这位娇小姐可有些着急了,若没有人继续竞价,国公府小姐高价买下状元郎画作之事,一夜之间就会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究竟是佳话还是笑话,谁也说不准。
卢焕笙急得鼻尖儿见汗,转头瞧了眼旁边但笑不语的范复来,说到:“范掌柜,你们明月楼因为楼台居士的话本子多赚了不少银子吧,莫非他的小月亮就藏在你那里,怕被状元郎发现,你才不敢买画的?”
范复来含笑转头,看向这位自家的老主顾。他在商场沉浮多年,阅人无数,一瞧卢焕笙的神情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便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
范复来也不避讳,朝着众人笑呵呵地点了点头:“不错,自从那话本子火遍京城,我们明月楼里就多了好多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呵呵,他们都追着问,这明月楼和《吾之明月》有没有关系?那里面所说的小月亮在不在我这儿?好像大家都忘了,我这明月楼已经开了十来年了,那时候可还没有这话本子呢。我这儿只有我这个大太阳,哪有什么小月亮啊!不过,这幅画我买了,六六大顺,我出六百两。”
众人哈哈大笑,兰月却惊得呆住了!
小月亮……他说了两次小月亮,那声音、那语气,竟然跟自己儿时的记忆一模一样。
苏城口音比较绵软,说“小月亮”这三个字,声音有点儿像“小妹浪”。而她的父亲兰山峰自小在苏城临县嘉城长大,后来随着母亲改嫁,才搬到了苏城兰家庄,又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所以兰山峰的口音既非标准的苏城口音,也不完全是自己家乡嘉城口音。“小月亮”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儿像“小丁香”。
兰月五岁的时候,爹爹就离开家,跟着商帮去西北了。十一年没见他,已经想不起来父亲的容貌,可是父亲唤她的那一声“小月亮”,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热泪涌上双眸,兰月真想冲上去问问他是不是自己的父亲。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