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儿来,耿直说道:“对呀,我当然要嫁……”
她忽然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瞠目结舌的瞧着娄慕台,满脸尴尬。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转过头看向水面,胡乱找话搪塞:“我的意思是说,别人嫁给我,要是,大家都知道我给别人当媳妇儿了,以后还有哪个姑娘肯嫁我?”
其实在娄慕台看来,一时口误并不算什么,倘若兰月没有如此窘迫、如此着急的解释,或许他还不能肯定心中的猜想,可是兰月越是红着脸急着解释什么,他就越发觉得自己不是在瞎想。
那天看到穿着开裆裤的葛小班,兰月的脸就红了。让她给小娃娃洗屁股,她也不肯。而且兰月从不去学堂的茅厕,这一点让他的同窗们都起了疑心,才有那次边巍故意下巴豆,想跟她一起去茅厕的可笑事件。
莫非……难道……看来是真的!兰月不是长得像个小姑娘,而是真的是一个小姑娘!
他的父亲远走西北已经两年多了,如今她和母亲离开兰家庄,来到城里,把她扮成一个小男娃,的确要方便得多。而且她的娘亲想让她进学堂念书,那就只有装扮成男娃这一条路了。
看透一切的娄慕台没有多说什么,只认真的点了点头:“兰月,你说的对,不能给他演媳妇儿的。他那么坏,总是故意欺负你,以后你但凡要出恭就来找我,我帮你守着门,免得他们做坏事。”
兰月满肚子的气脑和不安,在神童哥哥的安慰下,很快就平静下来,欢喜的朝着他一笑:“慕台哥哥谢谢你,你真好,要是我们班的同窗都能像你一样好,就太幸福了。”
娄慕台看着她如花般的笑脸,心里暗暗想着兰月穿上女装的模样。一双翦水秋瞳温润水灵,鼻尖儿小巧挺翘,小嘴红润润的,额头的美人尖让这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显得更为Jing致。这样的小姑娘,的确美得不可方物。
次日到了学堂,兰月和边巍互相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各自落座上课。兰月只是不想理他,可边巍却咽不下这口气。
这一场冷战足足持续到了腊月,眼见着快到学堂放年假的时候了,边巍打算放假前狠狠的治她一回。
不肯让我演你男人是吧?好,那我就演一回你爹。
这日午后,兰月正在娄慕台的书房里默写《三字经》,忽然听到外面的院门被人拍的山响。吴婆婆带着葛小班去别人家串门儿了,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娄慕台自然要走去门口开门。
“兰月、兰月,快开门呀!”孙滂把门敲得山响,正想酝酿一下满脸焦急的表情,却见两扇红漆大门一开,娄慕台从里面走了出来。
娄慕台一直被人们称作神童,是三元学堂里的风云人物,孙滂自然认得他,只是没有想到他会从兰月家里走出来,莫非边小五带错了路?
“那个……神童哥哥,这是兰月家吗?”孙滂挠着头问道。
娄慕台点了点头,沉稳答道:“是,你要找兰月,我去帮你叫她。”
兰月没想到孙滂会来家里砸门叫她,当娄慕台告诉她的时候,便晕晕乎乎的站了起来,去门外见孙滂。
“兰月,有个人在土地庙门口扭了脚,走不了路了,他让我来叫你,那人说是你爹。”这一路上,孙滂已经把词背熟了,连个磕巴也没有,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可是没想到,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把兰月定在了原地。她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孙滂,愣了一会儿才缓过神儿来,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焦急问道:“孙滂,你说什么?有一个人说是我爹?”
孙滂被她异样的反应吓的有点儿不知所措,磕巴道:“是,是啊,他他他自己说的是你爹,我也不知是不是。”
“是的,肯定是的,我爹回来啦!太好了,我爹回来啦!”兰月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扯住孙滂手腕就往前跑:“土地庙在哪?快带我去。”
孙滂没想到自己的任务完成的如此顺利,见兰月轻松的上了钩,他反而心里有点愧疚了,可是兰月扯着他跑得飞快,也不容他多想,只能陪着她一路飞奔,一口气冲到了土地庙门口。
“爹……爹您在哪儿啊?我是小月亮,我是小月亮呀!”兰月激动的冲进门去,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爹在这儿呢。”一个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兰月看到墙角的稻草堆动了动。
她惊喜的扑了过去,双手狠命的扒着稻草,嘴里激动的喊着:“爹呀,你快出来呀!”
“好,爹出来啦!”稻草堆猛的一散,伸出来两只手,紧跟着就露出了边巍的脑袋:“哈哈哈,小月亮,看着爹是不是很眼熟啊?”
兰月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盯着边巍,讷讷问道:“我爹呢,他在哪儿?”
边巍笑得肚子都疼了,这只傻月亮,竟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拍着胸脯笑道:“你爹在这儿啊,你不是要找爹吗?来,你喊一声爹,我马上答应。”
兰月的一颗心一下子沉到了冰窖里,却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扭头看了看四周。土地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