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过上好日子,才离开家,去那么远的地方,两年了都没有回来,我一直盼着爹爹早点回来呢,怎么会恨他呢?”
兰月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有此疑问。爹爹为了全家人的生活,冒着很大的危险,不辞辛苦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挣钱,为什么要恨他?
娄慕台点点头:“是我冒昧了,你的父亲是一个好父亲。将来等我长大了,也要做一个好父亲。兰月,你也是一样,商人重利轻别离,可是对一个孩子来说,这种别离是何其痛苦。你一定要好好念书,别像那些同窗一样,学会几个字就跑去做生意了。只有做了官,才能让家人过上安稳的生活。”
兰月抿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果自己是个小男娃,她也愿意好好念书,考秀才,考举人,让娘亲成为官宦人家的老太君。可自己只是个小女娃呀,根本就当不了官,能做个画师就得念阿弥陀佛了。
“慕台哥哥,我没你那么聪明,考不了秀才。我娘说,让我学好书画,将来做个画师,能养家糊口就行了。”
人各有志,娄慕台也不打算强求。这个“小男娃”的确太娇弱了些,没必要非得要求他像自己一样头悬梁锥刺股,活得轻松一些,也挺好的。 γ?
练了半个时辰,兰月的手臂酸了,娄慕台让她起来甩甩胳膊,溜达溜达。他也起身去后院,提来了一壶茶:“来,喝一杯吧,虽不是什么好茶,却是可以提神清脑的。”
“好啊,谢谢哥哥!”兰月小心翼翼地把细瓷茶杯捧到嘴边,浅酌了一小口。初尝,有一点点苦涩,可咽下以后,却又觉得唇齿留香,有点酸酸的味道,但是很好喝。“这是什么茶呀?真好喝。”
“就是咱们这里常见的春茶加了一点陈皮而已,你若爱喝就多喝点吧。”娄慕台端着一个小茶碗走到窗前,望着河边的垂柳轻啜一口香茗。
兰月捧着茶杯,呆呆地瞧着他,只觉得他连喝茶的动作都是那么优雅,美的像一幅画。“慕台哥哥,如果不去学堂,每天都跟着你学念书就好了。”
娄慕台转回身来,把茶杯轻轻放到书案上,浅浅一笑:“去学堂有学堂的乐趣,你今日第一天上课,自然有诸多不适应之处。而且你性情柔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娄慕台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学堂里那些调皮捣乱的小男娃们的把戏,已经猜到兰月可能会被人欺负。
兰月想了想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天真的摇了摇头:“欺负倒是没有,不过我的座位是靠窗的,爬进来了一只毛毛虫,把我吓了一跳。”
娄慕台好笑的看向她:“你说从窗口爬进来一只毛毛虫,是你看着那只毛毛虫爬进来的吗?”
“不是,我从你那回去以后,发现桌上的宣纸在动,拿起来一瞧,就有一只毛毛虫爬到了我手上,边巍说那是从窗口爬进来的,他那儿也有一只,还拿给我看了呢。”
娄慕台忍俊不禁:“我以前坐的也是靠窗的位置,却从没见毛毛虫爬进来。那是调皮鬼们惯用的伎俩,其实是有人捉来放在你桌子上的。你若被吓得尖叫,他们就会在一旁哈哈大笑,你回想一下是不是?”
兰月认真的想了想当时的情形,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他们也太坏了,我还以为真的是从窗口爬进来的呢。这会是谁干的呢?难道是边巍,当时他手里还有一条。”
娄慕台诧异问道:“你的坐席靠近边巍?”
“嗯,我是他前席。原本他前面有一个胖胖的小哥哥,我听他们叫他孙胖。夫子看我个子小,就问他们谁愿意把座位让给我,他就主动到最后一排去了。”
这一下娄慕台就明白了:“边巍是出了名的小霸王,他家是苏城最大的大地主,据说有七百多亩地,号称边七百。你的座位挨着他,肯定要吃些苦头的,那孙胖估计就是为了躲他,才主动去后面的。”
兰月忽然想起秦立说过的那句话:你以为他真的为了你好呀,他是因为……
当时秦立只说了一半儿,就没有说下去,兰月也没有多想,此刻忽然明白了,把小姑娘气得狠狠一跺脚:“他们怎么都这么坏!”
娄慕台云淡风轻的一笑:“兰月,你不用这么生气。有几个调皮的同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只要记住一点,如果他们故意拿什么东西吓唬你,你千万不要表现出害怕的模样,你越是害怕,他们越觉得好玩,以后就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所以,即便你心里害怕,也要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最好能反击回去,这样的话,下次他们就不会再欺负你了。”
兰月认真的想了想神童哥哥的话,觉得他说的特别有道理,就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下次一定不能那么慌乱了,要让边巍知道自己是个胆子大的孩子。
第二日去学堂的时候,兰月特意留神自己的书桌周围,查看有什么异样。突然发现桌腿上绑着一根细麻绳,跟桌子腿儿的颜色差不多,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她扭头看了一眼四周,发现邻座的几个学子都在装模作样的看书,谁也不出声。可刚刚她进门的时候,明明还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