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阵法显露出一个影子,每次越过一个阵法,周围的环境就有微妙的变化和扩大。
竟然是这么大空间折叠阵法,云罗子晕乎乎得想,布置这个阵法的一定是大能。
再次越过一次阵法,到了某一个栽了各种各样歪歪斜斜小树的林子,林子中间是一条石子小路,吵吵闹闹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
云罗子感觉自己周围不再是晃来晃去,而他的脚也踩到了地上。
宁璇师姐先是细致打理自己,把飞扬起的发尾抚顺了,发冠戴正了,再安抚地拍拍被灵力绳索绑住的云罗子,对他露出一个含蓄的微笑:“师侄,莫怕,很快就见到重雪师姐了。”
仿佛马拉松过了终点定了结局,后头的其他人瞪视宁璇,也再不敢追她抢人,更多的人退出石子路返回,说不定就能等到下一个“新人”。
云罗子:“……”
总感觉在对他说“很快就踏入苦海”了呢。
云罗子的直觉是对的,即使他初见长宁宗里人人赞誉的重雪师叔时不可避免地为对方的颜值呆愣几秒,也免不了对方在温柔问候一句“新人,来了?”并且询问名字之后就立刻让宁璇师叔把他扔到“魔窟”里的可怕行为。
宁璇瞧着特地被赵重雪设计、王曈行加料、杨浮欢完善的新人训练场“魔窟”,和其中寥寥几人,别过头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哎,师侄,不是我不救你,新人都要过这么一遭的,你别怕,里面的魔物没有致命的,杀够一千只就能出来了!”
云罗子惨白着脸把一只类似于泥巴怪的魔物踹开,对方当即吐了他一身的“不明粘ye”,青翠色门派服变得黏黏答答,滴落在地面无数片光滑而细碎的碎裂玻璃上,整个人都是一僵。
是不致命,就是各种难缠恶心且不可描述。
宁璇站在高台上,默默往后退,不让自己挨着一分,低咳两声:“嗯,曈行师叔说了,我们对抗魔物,就要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额,你努力,师叔还有训练先走了……”
魔窟里的几人,面对泥巴怪/小丑魔/蛤蟆Jing/蟑螂妖……表情渐渐崩溃。
云罗子:“……”
真的是离了灵兽才知灵兽的好。它们坏、它们皮、它们爱打架,但至少不会又丑又臭惨绝人寰啊!
云罗子看见旁边有一人犹犹豫豫地抬起手指似乎想要往自己身上点,还没点上,宁璇师叔去而复返,神出鬼没地探头嘱咐道:“对了,差点忘了说,不允许用灵兽、灵器作弊,不允许封闭五感,不然就要从一千只变一万只哦!”她指了指空中飘浮飞舞不明显的荧光花絮,“瞧,都盯着呢!”
正准备封闭嗅觉的某弟子:“……”
用花絮盯人也太变态了吧!一定是浮欢师叔没错了!
“阿嚏!”杨小小摸了摸鼻子,咕哝着,“最近怎么老打喷嚏呀,一定是水土不服!看来还是要画几个阵法,至少把院子里的空气改善一下,灵气浓度还是太低了……”
“不用太着急,”旁边的赵重雪抿了口茶,瞧着不远处兢兢业业完不敢偷懒的长宁宗弟子和凤花村修士,“西街和北街已经到手了,南街那边也差不多开始松口……南街的人都很知趣,唯独管理者算是个硬骨头,昨夜想要往内城传的消息已经被截了下来,恐怕对方现在还以为能够等到增援。”
细白的指尖沾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圈,往外再一个圈,再一个。一共三个同心圈,就像是这魔城的外、内、中心三个区域。外城城民轻易进不得内城,而进去的城民再未出来过。不管是出了事,还是贪恋内城不愿出来,她们总归是要探上一探的。
更何况,外城,是魔城中最危险的地方。这种危险并不是来自于疯狂但实力并不高强的城民。
杨小小托着下巴,逗弄着指尖的锁链,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把自己从外城各处听来的、问来的信息一点点说出口。
“有‘人’说,魔城靠近魔域的断崖,再挪一寸便是万丈深渊,崖下瘴气常年溢出,魔物都受不了,一旦瘴气入城,城里必定伤亡大半。”
“有‘人’说,魔城靠近无妄之海,紧靠海岸,无妄之海约百年大涨chao一次,无妄海水为死海海水,生灵不存,进入魔城,无处可逃,而三百余年前,的确有一次海水灌入,是不是无妄海的还不好说。”
“有‘人’说,魔城立于苍幽密林,隔壁就是魔域大肆繁殖的嗜血藤……”
“这座城,简直就像是无处不在。”杨小小忧伤地趴在桌上,“每个人都说的信誓旦旦,可偏偏我又觉得他们很多人都说的是真话,这可怎么办呐!”
赵重雪敲了敲桌面,摸了摸唉声叹气的小小,开玩笑道:“说不定这座城长了脚,自己会跑呢。”
“飞行阵法或者传送阵法不是没有可能,可是我没在外城找到阵法痕迹啊……”
“也不一定是阵法,”赵重雪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就像我驱使镜妖监控魔窟,如果我不说,何人知道花絮只是幌子,他们脚下无处不在的‘小镜子’才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