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孩子,也得进京城,面见陛下。我作为外人,冷眼看着,实在觉得方公子这么多年受大委屈了。”
荣平看她越说越不堪,便立即派人送客:“既然你知道你是外人,那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吧。”
陆松烟也急了,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她怎么可能放任荣平破坏,当即喊道:“方伯母,哪怕是激将,我今日也要说了,你隐瞒皇室血脉这是滔天大罪,你还骗他父亲是个死太监,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荣平大吃一惊,忙要阻止已来不及,一叠声喊着赶出去,而方婶儿已教丫鬟搀扶着站起来,走到方元辰跟前,她看看自家儿子又看看陆松烟,劈手就是一个巴掌。她久病之人,身体虚弱,哪里来的力气。方元辰连脸都未偏一下,心里的震动却好似惊雷。长这么大了,母亲还从未对他动过手。
“那是别人家的女儿,我管不了,但你是我的儿子,我就得管着。死去的是你的父亲,若不是他,你根本没有机会出生,看到这个世界的太阳!为娘身体虚弱,要不是他奔波赚钱,你哪来的机会吃饱穿暖,现在却开口就是一句死太监,你对得起谁?”
方婶儿两眼都是泪,瘦弱的身体急剧的颤抖着,方元辰也被吓到了,愣在那里回不过神儿来,荣平赶紧去搀扶让方婶坐下。她已命人把陆松烟赶了出去,现在看着方元辰冷冷的道:“你知道方婶儿为什么非得逃出来吗?皇帝和太后那样器重她,她原本可以不用逃的。因为你不是皇帝的儿子,你是永王的孩子!”
方元辰惊讶的视线投向了荣平: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可客厅却有一个高大轩昂的男人走了出来,荣平抱了抱拳:“侯爷,让您见笑了。”
锦乡侯摇头:“赶紧看看五珍,她的状况不太好。”
荣平眼见的方婶儿已经摇摇欲坠,派人寻大夫,备药又是一番忙乱。锦乡侯看这家里家外大局都是荣平在主持,方元辰却站在那里好似完全不在状态,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在青州呆了半个月,眼瞧着方婶儿实在没有痊愈的希望,才不得不离开。
“……事情就是这样,当年永王发动夺宫之变,关押了不少宫女太监,他知道五珍姑娘在您和太后心里份量不同,所以五珍就首当其冲,被叫过去伺候了。当时五珍有个相好”
锦乡侯正给皇帝汇报着,眼见皇帝脸色忽然一沉,忙解释道:“就是一个对食太监。宫女和中人们深宫大院的,未免辛苦寂寞,扮个假夫妻也算是搭伴生活,这在宫里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是还算常见。只是五珍那对食也是有情有义的,后来想办法从永王那里把她救出去,带她逃了。等发现有了身孕,他说自己喜欢孩子却不能有孩子,求着五珍生下来,说这样老了,也能有个依靠。只是那太监,没过几年就去了……”
锦乡侯叹了口气:“臣回来时,五珍跪下面北叩首,说感谢陛下和太后的记挂,她当不起,下辈子再当牛做马,报答陛下和太后。”
皇帝闻言,沉默了许久,半晌才道:“说什么下辈子当牛做马,她是想让朕这辈子放过她孩子。”
锦乡侯想想自己在青州看到的景象,心里也有点难受。五珍当年陡逢大变,万念俱灰,那对食想着有孩子,她就会有活下去的念想,但眼下看来这孩子倒是根本靠不住。
依着锦乡侯冷眼评估,方元辰继承了五珍的美貌,但性子却像极了当初的永王,志大才疏,又鲁莽,容易受人挑唆。若他聪明,远远在青州呆着,本本分分,倒也不会有什么危害。
“五珍现在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她病的很严重,原本就是靠好药材续命熬日子,这次重提伤心往事,遭受打击太大,臣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病的起不了身,医生说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皇帝闻言叹了口气。“也罢,都是命数。对了,既然说那人容易被挑唆,那就把他身边的人清理干净了,放点靠谱的,免得被引坏了。”
锦乡侯点头称是,当即派人把陆松烟和她父亲抓了起来。陆松烟还当自己立了大功,出头就在顷刻,没想到转眼就成了阶下囚。她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好看着头顶上幸存的好感度祈祷,让方元辰赶紧来救她。
而方元辰最近的日子也过得很辛苦。母亲病在床上,他要朝夕侍奉,身世的真相更是让他遭到严重的打击。他还真是王孙公子,结果那王却是争夺皇位的失败者……他现在恨不得夹紧了尾巴做人,生怕京城里那位注意到了,忽然要砍了他。
方母挣扎着起身,从柜子里摸出一只匣子出来。方元辰不明所以,打开一看,那里头却是珍珠,玛瑙,翡翠,美玉等等。“荣平这些年,隔三岔五的就送东西给来,我说不要钱,她就给珠宝首饰,这些东西都是转手就能换成钱的,你老老实实过日子,这些也足够你一辈子吃喝了。儿啊,你说实话,即便我把绣谱交给你,你能做到荣平今天这般的程度吗?”
“娘一直对你过于严格,是觉得你心浮气躁,不堪委用,况且身世又这么微妙,万一闹出些乱子,也无人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