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
汪忻了然了,冷冷的说:“那抓他有什么不对么?”
“忻忻,你怎么这么说?”宁梦看着她,慢慢的蹙起眉头:“季家跟我们是邻居,好友,出了事情你应该担心同情,而不是说风凉话!”
“妈妈,比起季家六叔,我跟国家更熟悉。”汪忻满不在乎地说着:“偷税漏税,就该受惩罚嘛。”
他本应该受到的惩罚更多的,这样都是便宜他了。
“你!”
“走吧。”汪忻打断宁梦的话,拉起她的手走向季家:“去看看季nainai怎么样了。”
季明玦骑车回到实验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夜幕降临带着一股shi气寒chao,少年单薄的身形一身萧索,把车子开进车棚里锁好,就察觉到一道从上至下投下的Yin影。季明玦看着眼前的皮鞋,微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身形瘦削规整的穿着西装,白净清秀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
他见到季明玦骑着自行车,清隽的眉头微微蹙起,开口声音清澈好听:“骑车多累,等你成年了考驾照给你买辆车吧。”
季明玦拿着车钥匙的手一顿,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不是说不让你随便来找我。”
“抱歉,我不是故意。”男人矜持礼貌的一笑,眉眼带着一种开阔的舒适:“但今天,季东胜被逮捕了。”
季东胜,就是季家的老六,偷税漏税被抓住漏洞的人。
季明玦唇角微微提起,看了男人一眼:“麻烦你了。”
季家从来不是什么清清白白自诩为商界净土的那般,污糟事情多得是,却总是粉饰太平的道貌岸然。季东胜,只不过是揭露丑恶画面的一角契机罢了。
但是季风昌那个向来看重面子,道貌岸然的老头子再知道这件事后,又会如何处理季家新出的一个‘污点’呢?或许,会护短吧?
季明玦有些嘲讽的挑了下眉,觉得最恶心的其实就是他了——季东城做过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他季风昌能不知道?他就是刻意护着罢了,然后把怒火,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反击的号角正式吹响——
☆、占有
眼前的斯斯文文的男人叫唐满, 可以说是当年季家在季东城出轨事件后天网恢恢的全面排查下,一个漏网之鱼。
更是帮着季明玦揭开真相迷雾的人。
什么见鬼的小三, 污点,见不得人。这一切, 只不过是一场强迫罢了。一个女人, 再有男朋友即将步入婚姻礼堂的幸福情况下因为一场Yin差阳错, 被商界一手遮天的权贵看中, 强迫着发生关系, 还怀了一个见不得人的孩子。
她能怎么办?她除了打落牙齿活血吞的硬忍下来,还能怎么办?
小的时候,季明玦三不五时就能看到唐满在他们家窗外晃悠, 那个时候他还年轻,不似现在。望过来的眼神像是凝着一汪化不开的忧愁, 像深不见底的潭水。而郑玉芝没有一次开门见唐满,每次都是只能痛苦的躲在家里默默流泪, 她像是永远只能藏在小黑屋里。
见不得光,更别说追求什么幸福了。
原来季明玦不懂,后来才知道郑玉芝是不敢, 她怕自己连累了唐满被季家人盯上。要是害的这个她一辈子唯一爱的男人也深陷泥潭,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郑玉芝心里压着太多事情, 不敢说,也不知道如何纾解,终日郁郁寡欢,久病成疾最终无力回天, 但即使去世之前,她也没敢见亲满——
“我现在太丑了。”季明玦记得郑玉芝走之前,缓缓的摸着自己其实一点也不苍老的脸,痴痴的笑了笑,就像解脱:“哪敢见人呢,还是......就这样好了。”
她宁可自己在唐满的记忆里永远是那个春光明媚的少女,没有那些强迫,肮脏,纠纠缠缠的哀怨。但这个世界真Cao蛋啊,他们本来该是一对人人羡艳的璧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才对。怎么就因为一场意外变的,四分五裂,死都不能释怀的见上一面呢?
郑玉芝不可能不恨的,虽然她临走之前一再叮嘱着季明玦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恨,别去跟季家牵扯。但她自己不可能不恨了,女人的一辈子,被毁的彻彻底底,她怎么才能不恨呢?
而不光郑玉芝恨,唐满恨,季明玦更狠——自从他忍不住去找了唐满从他那里直到一切真相后,恨意就像蛀虫一样黏在骨头上,哪怕午夜梦回都在不甘心的啃咬着他。
“医生说过,你母亲的体质打掉孩子后就很难在怀上。”第一次去找唐满的时候,季明玦注意到了他目光复杂,苦涩的看着他:“所以,她为了你,也为了做母亲的权利,放弃了追究那个人渣,忍气吞声的活着。”
一忍,就是一辈子,还有可能带上她儿子的一辈子。
“妈。”季明玦在郑玉芝临去那一刻,俯身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嘴唇毫无温度的冰凉,就像是已经到了太平间,他极轻极冷的说:“你放心。”
善恶终有报,他就算是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