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冰棺一圈,犹豫了许久,才蹲下身,伸手抚上去,凝出一簇火苗,融化了上方厚厚的冰霜。
随着冰霜的融化,半透明的棺盖下,男子苍白而俊美的脸渐渐清晰。
长得跟千霜有点相像。
他神色安详,好似只是睡着了。
千霜坐在冰棺旁,伸出手去,隔着棺盖摸他的脸,低声道了一声:“千离,姐姐回来了。”
在祠堂上香的时候,她看到了,他叫千离。
千种别离,百般断肠。
生而逢乱,尝尽悲欢离散。
就像他的一生。
早年,他失去了所有家人,后来,他等不到唯一与他血脉相连的姐姐,只能选择以这种姿态,跨越时间,与她重逢在棺内棺外。
四百多年的光Yin流转而过,他终于等到了今日的相见。
*
暮色四合。
整个玄机峰被笼罩在天边绚烂的晚霞当中,听长老讲学的后辈们下了课,结伴前往望仙台。
今晚是他们千家老祖的接风宴,他们这些后辈都得出席,家主对这件事很郑重,连常年在外的千家人都被叫了回来。
酉时开席,然而在申时的时候,千家人就差不多来齐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论,对那位入魔的老祖好奇得很。
而此时,千家主放下藤条,问回来的人:“找到老祖了吗?”
青年无奈地说:“没有找着啊……”他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男子,挤眉弄眼地跟千家主求情:“不然爷爷,您就放过我堂哥吧,大喜的日子,打打杀杀多不好?”
千家主吹胡子瞪眼:“去!”
青年瞄了男子一眼,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在门口正好与一个红衣女子撞上。
青年反应过来,急忙喊道:“老祖!”
“嗯。”千霜脸色有点Yin沉,看了里面的场景一会儿,目光落在青年身上:“怎么回事?”
“行泽表哥犯了错,爷爷在教训他。”青年对上她眼神,只觉后背发凉,寒毛都竖了起来,还好老祖没有做别的事,擦着他的肩膀进了屋。
千家主脸上顿时带了笑意:“老祖,你回来了?”
千霜坐在太师椅上,看到地上跪着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一丝兴趣:“老头,这你孙子?”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剪短,还做了个成功人士的发型,身上捆着一根捆仙绳,不卑不亢地跪立着,背上的衣料已经被藤条抽得撕裂开来。
千霜脑海里闪过一个词:霸道总裁。
千家主恨铁不成钢地道:“不成器的东西罢了!”
千霜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随意问道:“怎么个不成器法?”
千家主老脸涨得通红,气得胡子乱抖:“这臭小子学下界的人!在外面找乱七八糟的男朋友!叫那什么?搞、搞那什么……”
“……搞/基?”还挺新chao。
“对!搞/基!”千家主扔下藤条,怒意更甚:“要不是我让人将他捆来,他还不回老宅了!下界有个什么好!整天想着赚那些身外之物,修仙都不修了,好好一个苗子……”
千家主骂骂咧咧,男人一声不吭地跪着,神情满是冷漠,目光无波无澜。
千霜抿了一口茶,劝道:“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想法,让他们走自己的路去吧。”
千家主长叹了一口气:“老祖,你有所不知,我也不是那种顽固古板的老头,可……”千家主抖着手,指着男子,咬牙切齿道:“那个男人不是好东西!行泽,你就说吧!究竟要不要跟那个男人断掉关系!”
千行泽面无表情:“不断。”
“好!好啊!”千家主冷冷道:“是你逼我的!”
千家主说着,从千霜所坐的太师椅后面提出来一个猫包,一只浑身雪白的布偶猫在里面娇娇气气地叫了一声,大脸贴在了航空包的舱口,湖蓝色的眼睛又大又圆。
千行泽一看到它,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坏:“**!”
他表情扭曲,眼睛都红了:“爷爷!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它是无辜的……”
千家主捋了捋胡子,提着猫包道:“与那小子断了,不然……”
千行泽犹豫了一会儿……真的只是一会儿,就点头:“好!”
千霜:“……”好塑料的基情。
千家主这才打开了猫包。
漂亮的小猫咪探出头,目光落在千行泽身上。
千行泽还被捆着,两只手在身体两侧,见此,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努力地朝它伸手,神色里满是期盼。
漂亮的布偶下了地,迈着轻盈的步伐,纵身一跃——跳上了千霜的膝头。
“嘭……”千行泽又跪下了,被吓得。
“你这猫不错。”千霜捏了捏颜色娇嫩的爪爪,手指挠着猫下巴,听着咕噜噜的软绵叫声,饶有兴趣道:“借我玩玩。”
她说着,抱着猫起身,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