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块都凹了进去,周边墙拦腰截断,墙体中的钢筋突兀地支楞着,偶尔可见烧的焦融的家用电器,当时受到爆炸波及的临近的房屋已经在修缮中了,但是秦家的始终没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产权的关系。
这里,来了一次之后,岳峰一直不愿来第二次,因为陪同的公安隐约提到,爆炸现场太过惨烈,几乎算是尸骨无存,仅有的几片小的骨碴飞片,还是在距离爆炸中心很远的地方找到的。
今天晚上,鬼使神差的,怎么就开到这里来了?
岳峰的周身泛起冷意,两只胳膊都起了些微的颤栗,但只是片刻之间,他就做出了决定。
他把车子停在小区外头,带上烟和酒,在小区外围走了大半圈,翻过一处不高的栅栏,循着以往来过的记忆,向着秦守业家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不难找,秦家始终没有再建,临近的几家出于忌讳,很多都已经搬离了,高档的灯火通透的小区,在这一块显得极其不协调,钢筋、水泥块、融掉的电器、积年的雨水、chaoshi、青苔、野草,错落地杂靠,像个巨大的坟堆,岳峰的胸口堵的厉害,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磕磕绊绊地爬上破碎的水泥块堆坐下。
已经过了很久,早已没有了第一次来时隐隐的焦火味,天上的云很厚,月亮的周围糙糙的,像是长了一圈毛,岳峰把另一瓶酒打开,放在面前脚下,又拿起先前的那瓶,瓶颈子互相轻轻碰了碰,说了句:“棠棠,我来看你了。”
说完一句就哽住了,岳峰把头埋在膝盖里,沉默了很久很久,有风吹过,耳边呼呼的,这个晚上,他找来找去,想找个属于自己的地方,找了一圈才发现,只有这个地方,才是他最该来的。
“棠棠,你在吗?”
没有回答,风吹落水泥块上的小沙粒,细小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岳峰说:“我从来不信鬼的,棠棠,可是你要是真变了鬼的话,你出来跟我说会儿话吧,我挺想你的。”
岳峰一边说一边仰头喝酒,啤酒是不辣的,但那么一线顺着喉咙浇下去,辣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缓了好一阵子,才又说话。
“我其实还好,就是有些时候提不起劲儿,觉得没什么可在乎的,日子就这么过,没什么奔头。”
“毛子总让我向前看,其实我也不想做大的改变,有时候我觉得,就这么有吃有喝的,心里有个可想的人,挺好的。你真让我再去爱别人,我也想象不出该怎么跟人家相处……”
“棠棠你是女孩儿,少喝点……”
“今天九哥给我颜色看,蒋蓉指着鼻子骂我,我真觉得她骂的挺对的,棠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失败的,到头来一无所有,想想是挺像条狗的……”
“思思也走了,在下头遇到了,你们要互相照应,思思也是可怜人……”
……
岳峰喝了很多,也说了很多,迷迷糊糊的,觉得晕,又觉得不是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头痛的像要裂开,有人摇着他的肩膀大声跟他说话:“怎么睡这呢,你怎么进来的?”
岳峰都听懂了,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他只是笑,又伸手推他,那个保安没办法,转头嚷另一个:“翻他手机通讯录,打电话找家属……”
说完了架着岳峰下土堆,岳峰踉踉跄跄搭着他走,走了两步之后回头,全身的血一下子都冲到了头顶上!
他看到季棠棠站在土坡顶上,低着头,双手慢慢转着一个煤气罐的阀门。
岳峰一颗心跳的几乎就要蹦出来了,大叫:“棠棠你等一等,你停一停,你听我说。”
岳峰搡开了那个保安就往土坡上冲,脚下被支出的钢筋一绊就倒了,他紧张地后背直流汗,胳膊撑着地拼命往上爬,那两个保安也被他吓住了,一人一边过来往下拖他,岳峰急的都要疯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爬不过去,他抬头看到季棠棠还是不管不顾地去转阀门,声音都不正常了,颤抖着大叫:“棠棠你等一等啊,你听我……”
话还没完,眼前忽然大亮,橘黄色的明亮火焰自煤气罐中央爆出,团团涌向四周,岳峰眼睁睁看着季棠棠的身体在这瞬间的光亮中四分五裂,感觉自己的身体里面也有什么东西刹那间崩裂了,眼前忽然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两个保安先费了死力拖也拖不动,忽然间又拖动了,其中一个力收不住,直接前载,痛的大叫:“妈的喝喝喝,撒酒疯,过年都不叫人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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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保安很愤怒,对着方程式唾沫星子乱喷:“什么行为这是,啊,大半夜的翻墙进来,有什么不轨意图?我们可以报警的你晓得不,这是危害小区住户的安全!”
方程式点头哈腰的:“是是,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我哥这是喝多了……”
洁瑜站在水泥块堆上,脸色很难看:“从打电话到现在,你们就让我哥躺这是吗?这么冷的天,冻出病来怎么办?”
方程式直朝她使眼色,心说姑nainai你少说两句,我这正给人赔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