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里第一次冒出个“怂”字,怂的毫不突兀,以千军万马之势,瞬间占据他整颗几乎全是脑瓤子的脑袋。
心念一动,黎钦从容收脚,潇洒转身,一气呵成,半点不拖泥带水,心里还朝巫阳比了个凸。
但黎钦天生八字就和巫阳不合,他越是祈求别来什么,那尊大神偏偏不遂了他的愿,在他以为有希望的时候,又让他认清人间疾苦,只盼早日超生。
“是谁在那。”巫阳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既不像上位者的严肃,也不是薄情浪子的轻浮,婉转如高山之沉稳,大海之醇厚,句句落在人心上。
但黎钦听在耳里,心中只道四个字:装腔作势。
他心中祷告,父神保佑,儿臣被污蔑杀了舜师已经足够冤枉,可千万别再这落难之际,再被巫阳瞧见,否则,他的脸该往哪里放。
“出来。”巫阳沉声道。
与此同时,水泥台阶上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巫阳下来了!
黎钦凤眸乱瞟,哪还有平日里半点的风情,急的他朝窗户一看,如果他纵身跳下,大不了地上留下个深坑,留下个落荒而逃的背影给巫阳。
他已经来到窗户边,只差一步,就一步!
“黎钦?”
他身后的声音犹如照妖镜,黎钦正处于侧头望窗外的尴尬动作,无处遁形,他紧绷的侧脸线条依旧完美无可挑剔,只是眼神失落,无比悔恨自己为什么不更果断一点。
巫阳果然是个瘟神。
“放肆。”黎钦掐着大腿rou才没让自己嘴打突,结结巴巴又丢一次人,他朝巫阳道:“谁准你唤本殿下名讳。”
此话一出,黎钦又暗道,他真是自取其辱,当年父神颁下天旨,虽然没有革除太子名号,但将他发往羽渊思过千年,太子这身份形同虚设,再也不能威慑群臣。
巫阳抿唇一笑,他的外貌过于昳丽,换做他人,这脸容易引起别人迤逦的遐想,从而轻浮对待,但巫阳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沉着,让人起不了亵渎之心,只敢抬头仰望。
黎钦虽然不至于仰望,可自从十六岁之后,他再也没办法把巫阳当成小跟班,下属了。
“见过太子殿下。”巫阳道。
太子两字,像是被巫阳含在嘴角品尝,黎钦蓦地浑身不自在,他道:“本殿下来这里查案,你退下。”
巫阳一手抄进他的西装裤兜里,潇洒大气,比市面上立在各处的模特明星,做的动作还要标准漂亮,他另手一抬,做了个请的动作,笑道,“殿下请。”
两人离得较近,巫阳衣服上醇厚的沉香扑鼻而来,黎钦鼻子有些痒,他揉了揉,总是爱盯人眼睛的凤眸也收敛了些许,扭过头,径自朝前走。
老式的建筑左边一户人家,右边一户人家。七楼左边的门落满了灰,像是很久没有人回来的样子,而右边的门户大开,老楼采光极差,里面黑漆漆的,不时传来啁啾鸟鸣。
魔气渐渐浓郁,与香气不相上下。
黎钦往里面走,鸟突然尖叫一声,黑暗中,一道暗影逼近,黎钦敏捷一闪,鸟儿扑了个空。
巫阳同样轻而易举的避开,他朝黎钦道:“殿下身手敏捷,颇有当年一战魔王弼的风范。”
黎钦只当他在嘲讽,抿了抿浅色的嘴唇,瞥了他一眼,不甘示弱:“你也不赖。”
客厅里很干净,家具一应俱全,平时应该是有人住的。
鸟群纷纷回头,黑豆一样的小眼盯着黎钦,像要置人于死地。
黎钦心道,这鸟儿与巫阳召唤来的鸟儿截然不同,戾气太重,根本不像是生灵,而是死灵。
一个女人躺在鸟群之中,她和第一名被害者一样,穿着雪白的长裙,留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女人嘴角提拉,面色青黑恐怕。她明明闭着眼,却以某种诡异的方式笑着,仿佛随时会睁开眼。
“死了。”黎钦道。
“看那里。”巫阳指向旁边。
一尊博山炉静静的放在女人的身边,正燃着缕缕青烟。香味源自于它,同时,魔气也源源不断升起。
黎钦进了屋子,鸟群轰然散开,四下逃窜。他打开阳台门,雪白的台面上留有一个鞋印,凶手应该是从阳台上逃出去的。
这里可是七楼。
他折回到女人身边蹲下,摸着下巴,好奇盯着女人,按道理来说,凶手一直在模仿巫阳善用的几种香料,可为什么要让尸体保持微笑的模样?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第7章 七、逢纷·沉水香
黎钦伸出两指,捏住女人的脸颊,女人突然浑身猛地抽搐,肢体如同触电一般,她脖子狠狠一扭,裂口一般的嘴巴几乎张到极致,猛地咬上黎钦的手!
黎钦自然能轻易躲开,可有一人速度比他更快,扼住他的手腕,拉了回来。
“殿下小心。”巫阳速度快,却不影响力道,半点没把黎钦弄疼,言语温醇。
黎钦拽回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