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正黑沉着脸,生怕他再气出毛病来了。只得拱手老老实实的唤了一声“父亲”。
顾斐冷哼一声,单手背在身后,目光里带着点审视意味,冷冷瞥了顾轻言一眼,“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你给我跪下!”
顾轻言应声提袍跪下,不卑不亢的望着他爹,只道:“父亲为何这般大动肝火?”
顾斐道:“我为何大动肝火,你自己心里清楚!宁王世子是什么人,你也敢去招惹?宁王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捏死了,旁人都避之不及,偏生你要上杆子去招惹。我看顾家早晚要毁在你的手上!”
顾轻言道:“父亲何出此言?宁王世子对明潇百般痴缠,您又不是不知。今日他又当街辱没我几个妹妹,我打的就是他!”
顿了顿,又紧接着补了一句,“我还觉得打轻了,要不然他早就不敢了。”
“呵,小将军好大的口气!”顾斐气得吹胡子瞪眼,偏生他这个长子自小就有主意,说什么都不肯听。只怕他早就想对宁王世子动手了,如今不过是打着保护妹妹的幌子,往宁王府脸上泼脏水罢了。
当然,即使是问了顾轻言,他也决计不会说的,从小到大都这样。
“好,既然小将军如此硬气,那就承了这罪责罢。宁王府的人早你一步上门了,说是要替宁王世子讨说法。”
顾轻言早就算到会如此,也并不觉得惊讶。横竖这两日巡防营没甚大事,他去不去都一样。正好借此机会在府修养两日,带妹妹们出去散散心。
既然打定了主意,顾轻言也不多废话,跪着转了个身,背对着顾斐,这才对着左右的小厮道:“打就打罢,打重点,否则你们老爷消不了气。”
顾斐一听,气得越发狠了,对着左右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打,狠狠的打!院门都给我锁好了,谁要敢去通知老夫人,我打断他的腿!”
小厮们面面相觑,一左一右立着,手里各执一根棍子,闻言,低声说了句“大公子,得罪了”,这才招呼起来。
……
程昔原是换了衣裳准备就寝,忽听外头传来吵闹声,紫晴端着银盆打外头进来,惊慌道:“姑娘,不好了。前院闹起来了,老爷动手打了大公子,还惊动了夫人和老太太。现在都在前院聚着呢,您要不要跟着过去瞧瞧?”
“什么!”程昔一惊,猛然站起身来,想起今个白日里顾轻言说的话,一时间面色颇为复杂。也顾不得夜深露重,披了件斗篷,扶着紫晴的手就急冲冲的往前院去。
离得老远就瞧见前头人影憧憧,丫鬟婆子们跪了一地。顾老夫人在前面捶着胸口哭:“你打轻言做什么?他可是我的心肝rou啊,你打他可不就是要了我的老命!”
秦氏在一旁捏着帕子也跟着哭道:“宁王世子素来霸道,又不是轻言先去招惹的。他为了护着几个妹妹,有什么不对的。”
程昔凑近身来,才瞧见顾轻言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由丫鬟们扶着。他今个穿了一身玄衣,即使流了再多的血,也轻易瞧不出来。可观他面色,可见伤得不轻,远比宁王世子伤得重多了。
“爹,你冤枉大哥哥了,都是明潇不好,是明潇执意要带妹妹们出去玩的。否则就不会遇见宁王世子了,大哥哥也就不会跟宁王世子动手了。”顾明潇满脸是泪,扑在顾斐面前求道。
顾斐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可若是不做做样子,惩处一下顾轻言,恐怕宁王府不会善罢甘休。毕竟宁王世子出身高贵,又比不得顾轻言从小习武。万一被打出个好歹了,才真是灭顶之灾。
“罢了,找人送他回去罢。”顾斐做了退步,又安抚了顾老夫人几句,这才转身回了书房。
顾轻言这一受伤,满府上下都是战战兢兢的。程昔见前头人多,只得乖巧的站在后面等着。丫鬟们从屋里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屋里的哭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顾明潇打屋里出来,眼眶红红的,见程昔立在外头。遂上前一把抱住程昔就开始哭。
“都怪我,没事出什么府。否则大哥哥也就用不着受这个罪了!宁王世子简直可恶,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他说半句话了!”
程昔拍了拍顾明潇的后背,温声安抚道:“不关表姐的事,谁能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大表哥身强体壮,不会有什么事的。想来修养几日便好了。”
话说如此说,可程昔心里也没有底,毕竟那一盆盆的血水看着分外恐怖。
却听屋里有人唤她进去,程昔微微一愣,这才抬腿进了内室。
就瞧见顾轻言苍白着脸,伏在榻上向她招了招手。
程昔调头就走。
☆、撩拨
“别走,我大哥哥叫你呢!”
顾明潇拦她。
无法,程昔只好硬着头皮进去,屋里的哭声就渐渐沉了下来。顾老夫人上了年纪,身子受不了,由着秦氏搀扶着走了过来。
“昔儿啊,你表哥说疼得睡不着,想同你说一会话。你最听话,就依了他罢。”
程昔一愣,转过脸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