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的模样,晴烟抿着嘴顿了又顿,到底没有吭声。
闻静菀揣了一肚子疑惑,因着下午睡了许久,晚上反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却也没能找出个叫自己信服的答案来。
第二日,太尉大人没有来长乐宫。
也没有让闻静菀提了汤水送去。
闻静菀本以为他是恰巧有事,也未放在心上,自己将那盅乌鸡百合汤喝了。
第三日,太尉大人依旧没有出现。
闻静菀喝了一盅什锦鱼丸汤。
第四日。
闻静菀盯着桌上那圆滚滚的白玉汤盅,里头是新做的银芽鸡丝粥。
……
就这么过了几日,闻静菀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好像貌似看起来脱离太尉大人的魔爪了?
这等可喜可贺之事,她竟还一时不知该与谁分享这份喜悦之情。
只大宫女晴烟看着欢天喜地的小主子,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似的,但终究没有张口。
***
赵冕去长乐宫时的行迹不好探寻,可他一旦不去,消息便传得飞快。
比起无动于衷甚至于还有几分欢喜的长乐宫,扼腕的却是宁寿宫。
李氏狠狠将茶盏掷在地上,“砰”的一声细碎的白瓷片在大殿上飞绽开来,发出稀稀拉拉的声响。
于珊榕站在侧间帘子前,静静看着李氏发火,直到最后一个杯子都被摔碎在地上,细细软软的声音才蓦地响起:“姐姐这又是生得什么气?照理说,姐姐该高兴才对呀。那太尉大人已经厌倦了长乐宫的,合该姐姐登场了!”
李氏听出她话里的奚落之意,狠厉的眼色当即瞪过来,于珊榕却不怎么畏惧,仍旧斜靠在侧间门旁,面上笑意不改。
她这姐姐是个什么德行,她自然也是知道的,若非是自个儿吃了闭门羹,这样的好事她的好姐姐哪里会想得到她?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太尉不去长乐宫,你连见到他的机会都没有!”
听见李氏这话,于珊榕伸出一根纤细手指,慢吞吞摇了摇,眼看着李氏面色越发不悦,才道:“这一点就是姐姐错了,因为急的人,是姐姐,我可不急……”
“于、珊、榕、你……”
这回不等李氏说完,于珊榕便张口截道:“说过的话,姐姐就不必再说第二遍了,别忘了,如今是姐姐你有求于我啊!”
李氏恨恨看着于珊榕那与她通身楚楚可怜气质截然不同的张狂笑容,眼底Yin沉浓重,拂袖转身的一刹,杀意从面上一闪而过。
于珊榕一径笑着张望李氏离开,良久之后才收敛了面上的神情,仿佛一张乍然失去所有色彩的白纸,乏味又斑驳。
空旷的大殿上唯余她一人。
以及满地的碎瓷片。
于珊榕想起那日,她问李氏:“为何不把太尉大人与长公主有私情的消息张扬出去,岂不比这样迂回来得更容易?”
李氏答她不想死。
胆敢泄露赵太尉的私情,自然要做好承担被查到后受到惩罚的后果。
这个后果李氏担不起,所以于珊榕信一半。
至于另一半……
于珊榕被碎发遮住的一双狐狸眼泄出几分Jing光,李氏的野心她不是猜不到,既然如今李氏敢将她带进局里,那也不要怪她替自己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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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太尉大人钳制,闻静菀倒是真真品尝了几天做个长公主的欢欣日子,很快便将自己那日的疑惑忘在脑后。
只她过得开心了,点墨却是愁大了头,每日里苦思冥想该如何回禀今日贵主儿的行径。
赵冕轻睨一眼阶下闷着头点墨,冷哼一声:“怎么,今日她难道一点事情都没做?”
听见这语调,点墨便先在心里替贵主儿默哀了三声,然后闭着眼睛几乎不停歇地道:“今儿贵主儿叫晴烟姑姑着人将偏殿的紫檀书桌撤了出去,桌上的笔架镇纸墨宝等物都被送了回来,还有一摞的请安折子,这会儿都堆在外头了……”
点墨说着,那边娄公公也垂下头顶着太尉大人幽深的目光,颤巍巍将盛满了东西的小箱子呈到案上,然后闷不吭声极迅速地退了下去。
等出了殿门,娄公公才轻舒一口气,这一天天的,太尉大人身边是越来越难做了,稍有不慎就是一个冷眼射过来。
有个念头他心里一直在寻思却不敢说:就怕太尉大人冷眼给到一定数量,这人就得被拉下去砍了!
御阶上,赵冕的神色是维持了好几日的平静,可点墨就是能感觉到主子的怒气快要到顶了,估摸着这个度,一句话在他舌尖上绕了好几圈,终是一梗脖子说了出来:
“贵主儿说,这箱子要是主子不要,还请送回长乐宫,这是贵主儿用来装银钱的。”
话是说了出来,点墨却也感觉到脖子一凉,不禁心道贵主儿啊贵主儿,就这么一个破箱子,您还稀罕得跟个宝贝似的,尤其这时候,正是捅了主子一刀,又把那刀在伤口里使劲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