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芷儿的孩子，与芷儿长得一模一样，我那可怜的芷儿呀，命怎生那么苦，早早就去了，只留下你这个小人儿家，这都长得这么大了……”
身后的几个颜家女眷也都跟着哭作一团，拿着帕子遮住眼角，只闻静菀站在那里尴尬得很，却又不好抽开手去，还是晴烟与雾雨上来两边搀扶住老太太才算叫她解脱了。
“颜老夫人快坐，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哪里能这样哭？”
晴烟起了头，颜家众人也纷纷上前劝慰，这才止住老太太的泪。
一番忙乱后，闻静菀静静坐在上首，颜家的几人也都挨着老太太坐下，晴烟看着她们的举动，不由皱起眉，正待要说什么，又见闻静菀轻轻摇了摇头。
虽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颜家的这一群人确实没一个想着要行礼的，闻静菀倒也不是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就是觉得颜家人怪有意思的。
老太太擦了擦脸上的泪，才想起什么似的，指着坐下的几人一一道：“好孩子，你长这么大咱们还是头回见，这是你舅母，这是你二姨母，这是你明涵表兄的媳妇儿，这是柏涵表兄的媳妇儿，还有这两个，是你表姊妹，舜玉应是比你大些，也是咱们府上的大姑娘，舜华倒是比你小，在府上行四。”
最后指的是两个梳着少女发髻的姑娘，一个身形纤瘦，另一个却圆润些。
纤瘦的是颜舜玉，听见老太太的话也只矜持着朝闻静菀点了点头便别过眼去，闻静菀直觉这位颜家大姑娘似乎有些不善，却还是多看了这大姑娘几眼，觉得有些面熟。
倒是轮到颜舜华时，胖乎乎的小姑娘笑得眉眼都弯了，叫人看着便觉得喜庆。
闻静菀也朝颜舜华笑了笑，小姑娘眼前一亮，若不是身边还坐着长辈，只怕就要跑上前和闻静菀说话。
跟颜舜华挤眉弄眼的逗趣过，闻静菀心情好了些，打起Jing神来与颜老夫人说话。
颜老夫人见着她与小孙女好似投缘，心下也悄悄松了口气，打量着闻静菀的视线有几分复杂，待看见闻静菀颇有些不咸不淡的回复，面容又微微僵硬。
颜老夫人说了好些颜皇后在世时的事，闻静菀便听着，时不时应承几句，母亲已经去了，留下的人便是再怀念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外祖母不必过于伤怀，以免坏了身子，若是母亲在世，定然也不想您为了她这般哀恸。”闻静菀轻叹一声，抿嘴宽慰老太太。
听见那句“外祖母”，颜老夫人愣了下，而后才露出一个笑。
今日颜家来拜见，是为认亲，闻静菀是觉得认也好，不认也好，她如今不过一个太尉大人手掌下讨生活的先帝遗女，以后会怎样更是谁也不敢说，颜家来与不来其实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对颜家来说却是不一样的，长公主若是认了他们家，自然是两相安好，于颜家来说也是一桩裨益，待得需要时，许能有大用。但是若长公主没有这个意愿，颜家虽也不至于伤筋动骨，却终究面上无光。
现下听见闻静菀这句，颜老夫人的心才落了地。
几人说了一阵子话，闻静菀便留她们在宫里用过膳再走。
用膳时，颜舜华便凑在她身边坐下，圆乎乎的脸蛋仰起，颇有些艳羡的道：“长公主殿下长得真好看，听说和姑母长得一样，都是大美人！”
闻静菀被她的语气逗得一乐，故意道：“那你呢？”
颜舜华小脸一垮：“我、我不是……”
闻静菀“噗呲”一笑，正要和她说什么，恍惚觉察对面有人似乎在盯着自己看，抬头望去，只颜舜玉坐在那里，低垂着头饮茶。
许是她感觉错了吧，闻静菀回过头来与继续与颜舜华笑闹：“嗯——我可觉得你也算是个大美人了。”
“真的吗？”颜舜华惊喜地捂着脸道，笑得一径可爱，只是开心过又道，“我知道你是骗我玩，我从小就没大姐姐好看，现在又见着你，我在颜家可算是垫底儿的了！”
她人虽小，却也听家里的人说过，当年姑母便是因着那张倾国绝色的容貌一下子夺了宣平帝的眼，这才登顶后位，成了颜家的骄傲。
如今她亲眼见着长公主，才真正明白当年美得超尘脱俗的姑母到底是什么样子，相比之下，一直被说肖似姑母的大姐姐……
颜舜华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大姐姐。
相差甚远，她在心里下意识说。
颜舜玉捧着青花瓷盏，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根本没有察觉。
闻静菀朝那边扫了一眼，微微蹙了下眉，她总觉得从那个方向传来隐隐的敌意，却又寻不出缘由，只好暂且放下，与坐下来的颜老夫人说话。
颜舜玉听着桌上的阵阵笑声，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那双满是情绪的眼眸，握着青花小盏的手越发用力，染了朱红蔻丹的指尖泛起白痕。
从小她就听家里的人说姑母的故事，说姑母生得倾国倾城，被宣平帝一眼见了就册封为皇后，姑母的整个家族的荣耀。
家里人还说她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