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要待明年三月春闱。
这会儿商议的却还是岭南节度使谋反之事,副将叶锡元两度请命领兵平乱。
赵冕手指修长,在桌面上不耐地敲了两下,顿时满殿噤声。
叶锡元躬身拱手,额头上一点点沁出冷汗,心中却犹在疑惑:大都督一贯不是个慈悲性子,为何这次迟迟不肯发兵?
这个问题不只叶锡元想不明白,赵冕身边这群谋臣将领也都十分不解,但赵冕没有和他们解释的意思,只一径拧眉沉思,神色如常。
娄崧迈着细碎的步子从殿外匆匆行来,附耳低声道:“禀太尉,长公主到了。”
话罢,便立时退却,站定在离赵冕五步远的位置,垂首听令。
赵冕眉头一展,扫了一眼阶下的众武将,淡声道:“出兵之事不必再提,此时不是良机,你们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众人齐声一喏,叶锡元捏了捏拳头似乎还有话说,却被罗常林大手一压,强自转了身朝门口走去。
闻静菀正跟着引路的小太监踏进殿门,迎面撞上,便略一停步,侧身让众人先行。
因着来得急,她身上还是方才去宁寿宫的一身盛装,裹挟着殿外冰寒,眉心花钿似火,将那本就天姿国色的妖娆容颜衬托得更加凛然桀骜,美得惊艳,美得咄咄逼人。
“参加长公主!”罗常林声如洪钟,震醒了愣在当场的众武将,众武将回过神来才忽然觉察殿上凌厉Yin骛的视线,连忙俯身瓮声瓮气请了安,脚下三步并作两步相携出了大殿,殿外寒冷彻骨,却比方才那一瞬大都督冷到骨髓的注视要可亲得多。
那叶锡元被罗常林拽着衣袖拎出来,还频频回首,惹得罗常林十分无奈:“老叶,我知道你是想带兵去打那姓杭的,可这事真论起来是个大事,既然太尉现在不发兵那就有太尉的道理,咱们等着就是,还能少了仗打不成?”
叶锡元这会儿却快要忘了自己先前的念头,听罗常林一说话才想起什么似的含糊着问道:“方才那位,就是宣平帝的女儿?”
“可不就是那位,还是吕老头接回来的,说是跟先皇后长得一模一样,咱也不清楚,不过那天大殿上很多人都见了,没有反对的,应该就是了……”
说话的声音在寒风中渐渐远去,闻静菀站在暖融融的殿内,鼻尖嗅着清浅的檀香味,却恨不得再回到寒风里去。
太尉大人脸色Yin沉沉的,一双鹰隼似的厉眸直直盯着她,仿佛要从她身上叼下一块rou来。
是谁又惹了这尊凶神不快?
“太、太尉大人安好,不知今日特地召我来,是有什么事?”捉摸不透太尉的心思,闻静菀姿态格外乖巧,站在白玉台阶下,一张小脸笑盈盈仰着,水雾般的明亮秋眸一眨不眨得凝望着上首的人,脸颊边绽开两个小小的梨涡,里头仿佛盈满蜜水,一张口就甜丝丝的。
赵冕眼角眉梢适才骤然凝聚的戾气被这甜蜜熏染,慢慢蛰伏下去,带了钩子的凤眸也微微眯起,恢复往常的漫不经心。
“长公主去了宁寿宫?”
对于他知道自己的行踪,闻静菀一点儿也不意外,自从上次被抓她就想明白了,这位老jian巨猾的太尉大人没让人看着她才奇怪呢,都怪她太天真,比不得这厮城府深沉!
“是太后来请的,说是邀了京中的贵女闺秀们一起来喝茶。”她回得极委婉。
赵冕淡淡睨她一眼,没被这表象迷惑:“那殿下怎么回得这般早?”
明知故问,闻静菀就不信他不知道宁寿宫里发生了什么,不过面上却还是一派天真懵懂地遗憾:“那些贵女们彼此相熟,只我一个外来的,若是去了,也只叫她们尴尬,索性便托词累了就回来了。”
若不是知道她在宁寿宫端着嫡公主的架子给了李氏好一顿排揎,叫李氏一番谋划通通打了水漂,只怕赵冕也会以为她现在这份遗憾落寞是真的,不过却仍忍不住划过笑意,嘴角几不可见地翘了翘。
这不吃亏的性子倒是叫人省心。
赵冕直起身来,温润朗声唤过娄崧:“将今早送来的典服呈给长公主试试。”话落又看向闻静菀,“长公主拜祭祖庙,该穿得隆重些。”
闻静菀卸落披风的动作一顿,抬头惊愕地看向太尉大人,昨日他确实说了要一同去祖庙祭天,然而她以为那是蹭了新帝登基的光。
虽说她觉得小皇帝这一介傀儡祭不祭天的着实没必要,祖宗若真能保佑大昭,也不会叫江山断送在宣平帝手里了,但太尉大人既然不急着登顶帝位,那索性做个全套堵住悠悠众口博个好名声也无不可。
但是现在,太尉大人为何一副她去拜祭祖庙十分郑重的架势?
对自家祖宗并无多少崇敬,闻静菀的心里很是纠结。
美人儿一袭红衣,灼灼立在殿上,眉目如画,檀口微张,七分娇艳,三分纯稚,端得是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九天神女,落在殿上之人眼中,一瞬凤眸微凛,喉间发紧,袖中紧握成拳。
娄公公亲自捧了红漆描金双凤纹盘出来,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