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yin片刻,他一共四个妾室,陈娇娇的生母早年过世了,还有两个性子有些浮躁,以为他是那等子为了美色不顾家人的,他不大喜欢,论起来,也只有蕊姨娘合适。
但他原本觉得一个人还轻松些,只如今夫人妾室还有女儿都虎视眈眈盯着,罢了罢了,左不过是多个收拾行装的人而已。
他换了话题,对茵茵道:“与你祖父莫要说我是去干什么,只说朝廷有些事,是去洛城西了,需得等些日子才回。”
茵茵应了。
他又叹一口气:“这一去,估摸着两三年不得归,家里的一切,还要劳烦夫人Cao持……”
余氏眼圈又是一红:“是妾身该做的,阿玉是个能干的,出了月子就能帮我,老爷不必担心。”
陈劲柏又道:“阿杰究竟还年轻,有时候莽撞些,你平日多说说他,叫他遇事不要急躁,拿不准的东西,去问问王爷也好。”
余氏应了,往外间看了看,陈禹杰还候在外头。
她想了想:“老爷明日出发,蕊姨娘回去备些自己要带的东西,没有的再与我说。阿杰,你也先回去歇着吧。”
茵茵明白,她是故意让哥哥与生母单独说会子话。她也告辞,想去沐春堂陪陪祖父。
沿路远远看着陈禹杰,他们行得极慢,蕊姨娘时刻靠后半步,一左一右,中间隔了有半米远。蕊姨娘似乎在说话,陈禹杰始终没有回头,也不知应了话没有。
许久,陈禹杰回头,见蕊姨娘肩膀上有一片落叶,便伸手想要替她拂去。只蕊姨娘立刻又退后半步,自己拂去树叶。
茵茵瞧见陈禹杰有半分落寞,很快,便转身走了。
她心中有些堵,这样的人家人人称赞,妻妾和谐,男主人不宠妾灭妻,女主人不心生嫉妒。妾室乖巧柔顺,生了孩儿送到正房跟前,正房拿妾室的孩子当做自己亲生。
孩儿一出生就有了两个娘,所有人都告诉她,正房那个才是娘,至于生母,是不配被喊娘亲的。这样的人lun,磨灭母子原本的天性,又是个什么样的道理?
进了沐春堂,茵茵遂换了一副笑脸,熟练的去书房磨了墨,拿起笔接着练字。
老太爷如今哪里不懂,茵茵并非是为了练字,而是要将他想看的书抄下来,字写得大大的,费时又费力,无非是为了他看的时候,不那么费劲。
这抄上一整天,他不过须臾便看完了,茵茵还是每日过来抄。
老太爷胡子一翘一翘:“你整日给我这个老头抄书,王爷不会生气啊?”
茵茵面色一红:“祖父,茵茵这是练字呢。”
老太爷哈哈一笑:“行了行了,你那个字啊,也别练了,整日这样练下来,伤身体又伤眼睛。拿出去叫别人给我抄回来。”
茵茵大喜,急忙收了东西点头:“那我明日便去。”
老太爷瞪了她一眼:“你父亲要走了,你什么时候走?”
茵茵上前挽住祖父:“祖父这是赶我走么?王爷整日忙碌,我在王府也是无聊,在这里还能每天看看侄儿侄女,还能陪着祖父,多好啊。”
老太爷长吁一口气:“是不错,你在这里,王爷展望他的宏图大业,也不至于分了神。”
茵茵眼皮子一跳,认真看着祖父,他分明意有所指。
老太爷又道:“你们什么事情都瞒着我,连你父亲要去江中这样的大事,也瞒着。怎么,是觉得老头子我活不了多久了,这事儿穿帮不了是吧?”
茵茵大惊,急忙跪下说道:“祖父……”
老太爷架住她不让她跪:“你看看你,如今你是王妃了,与从前不同,哪里还能动不动就跪的?叫人看见了,像个什么话?”
茵茵站起来又坐回他身边:“祖父,我就算是王妃,也是您的孙女儿啊,除了给您,我给谁跪起来,都不是心甘情愿的。”
她小心觑着祖父的脸色,见他如常,方道:“祖父,爹爹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实在是这次……呃,这次一去便不是一朝一夕能回来,但是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绘制地图罢了。”
老太爷瞪了她一眼:“若真的这样简单,怎么会让他这个新上任的工部尚书去?你以为我是老糊涂,这么点事儿都想不出来?还是怕我知道了,会拦着他不叫他去?”
他又叹一口气,拉着茵茵的手:“茵茵啊,你父亲是个什么性子,我怎会不清楚?从前是我总压着他,不许他出头出面,实在是被局势所困啊。如今王爷有一腔为国之热情,你父亲又想报效朝廷,我怎会阻止?大丈夫原就该顶天立地去闯一闯天下,整天窝在家中,才不是个事儿呢。”
茵茵连连点头:“祖父,爹爹是以为您会想不通。”
老太爷摇摇头:“今时不同往日,往日我不站队,看不清大齐将来的形势,更不愿陈家涉险,这才日日斥责你……你那个生父。但如今你已经做了煜王妃,咱们家与煜王是一条船上的。且这一回的事情,别人怎么说不用管,你都要理解煜王,知道么?从来变法之际,就没有不受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