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源不满的嘟囔:“我回来连口热乎饭都没,你光顾着跟你那小娘子卿卿我我,完全不管我的死活呀。”
话音才落,就发现少桓的不对劲。他急忙上前,将少桓扶到躺椅上躺好,又细细给他切脉诊视一番。
“你不听我的话,说了那药一定得一直喝,一日都不能断。”
少桓不语。
贺源蹙眉说道:“我走后这十多日,你去哪里了?”
少桓依旧不出声。
贺源站起来,怒道:“行啊你,我说什么都不肯听。说什么陈茵茵是你最后的牵挂,分明是要将我支开,你好去西山大营,好去与林希继续筹谋?”
少桓这才说道:“长风,你知道如今的局势有多紧张吗?若是稍有不慎,我们都会全军覆没。太子哥哥生前托付过我,一定要保住姜家的性命,我不能不……”
贺源无可奈何,又坐下说道:“那你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身子啊,若是你出了事,姜家那两个小儿还能活?我知道你做事有自己的想法,从来都不肯听我的劝告。但如今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得多。”
少桓苦笑一声,点头说道:“我知道,长风,从前无牵无挂,做什么都不必害怕,如今……心中有了思念,总是巴望着能快些,能将那些全都解决。”
贺源替他解开衣裳,重新替他上药包扎,听到这里,忍不住轻轻往他伤口上按了按,他一声闷哼,喘了两口气。
“你是有了思念,可你替她做的那些事,她全然不晓得。罢了,我也不说了,从今日起,你必须听我的,待在这里那里也不要去,好生养病。你这身子,起码还得将养三个月。”
少桓微微蹙眉,问道:“三个月?不行,长风,若我再不回洛城,依着老三那样的性子,只怕洛城一池水,都会被他搅得彻底了。”
贺源说道:“还有章家在,依我看,你干脆投靠章家得了,有惠淑妃的支持,你也不会这样辛苦。”
少桓摇头说道:“章家家主头脑简单,比之薛家还不如。是皇帝故意纵容章家,不然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再者,除了太子,我那几个兄弟,没一个称得上天下之主。他们只知道尔虞我诈,只知道剥削百姓,不论他们哪一个登上皇位,换来的绝对是大齐加速的凋零。”
贺源替他包扎完,又扶他躺好,这才严肃的说道:“宸逸那人虽则心怀天下,但实在是少了几分杀伐决断。少桓,现下说什么都太晚了,旁人你都不信任,那如今,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少桓抬眼看他,他虽不曾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可是他懂,这数月,他亦是不止一次那样想,那想法如同春天的花草一般,早就在他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少桓回到房间,只见茵茵正用大大的巾帕裹着长长的秀发,许是平日都有丫鬟们服侍,这会儿她需得自己将发丝绞干,有些手忙脚乱。
她身上穿着是他的衣裳,来去匆忙,带的衣裳都已经弄脏不能再穿。衣裳宽大,更显得她玲珑瘦小。
少桓有那么一瞬,都不想进屋,只想站在门口,仿佛是欣赏一幅画,或是欣赏一首舞曲一般。
只是顾忌着茵茵的身体,他还是上前,伸手接过她的巾帕,替她绞尚shi的头发。
茵茵本正在嘟囔着,心道古代就这点最不好,shi哒哒的头发,没有吹风机,只能硬生生的用帕子绞干再晾干。之前有流云银心,如今她一个人,绞了这么久,手都酸了,还没全干,真是难受。
只是一双大手,将她手中的帕子接过去,她吓了一跳,看到少桓,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你……怎么来了?我自己来就好。”
少桓也不言语,只继续给她绞干头发。二人倒是静静的,再没有说话。
其实茵茵来之前,有好多好多多的话,想要说,有更多更多的话想要问。可是到了这里,似乎什么也说不出口,问不出口。
她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叫起来,少桓顿了顿手中的动作,问道:“你饿了?”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饭店,加上风餐露宿,她早就饿坏了,只没好意思说。
少桓将她并未全干的个头发,随意挽起来,又拿过自己的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这才牵着她一路走到正厅。贺源已经坐在桌前,而仆从鱼贯而入,将备好的膳食放在桌上。
贺源瞧见一前一后一对璧人,不由得笑起来,揶揄道:“我说呢,我早就饿了,也不见你说传膳,原是要你的小娘子开口才算数?”
茵茵害羞的行了礼,才依着少桓坐了。若是不熟的人,绝对要觉得这绝代佳人,是位守礼的大家闺秀。
只是贺源与之一同这么些时日,早知这女子并非面上那般娇柔,分明是个彪悍的小娘子,可不能被表象所欺骗。
茵茵落座便想要将大氅解开,方便吃喝。奈何少桓一双手将她按住,只轻轻将大氅松开些,让她一双手可以出来拿碗筷。
贺源一双白眼翻上了天,倒也懒得与这小心眼的煜王多说,只嚷着“开饭了”,便举起筷子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