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太子也是要死的——太子难道不知道他们的计划?
贺源见她当真不解,又道:“其实算起来,也不能全怪你。那一日本来都是计划好的,只消再等一等,可惜姜囿不听,竟想一箭双雕,这才被薛家发现了动作。等到少桓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茵茵一想,若太子能沉下心按兵不动,有少桓的帮助,即便皇上死了,太子也不会受到半分危害。只是姜囿为何要冲动行事呢?
她转念一想,依着少桓的行事,那姜囿未必会知道他的实力,只怕是自作主张,妄想一击即中,结果竟然全军覆没了。倒是可怜了太子,来来去去,都只算是个傀儡。
只是这与她并不干系,少桓为何要怪罪于她?难道少桓以为她是三皇子的人?所以真正想要皇上死的,并非是三皇子,而是少桓?
她猛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贺源。
贺源不曾看她,只远远的看着湖面,说道:“少桓年幼时是极其可怜的,生母早逝,他不被皇上看中,几乎可以说是在冷宫里长大。那时候我是太子伴读,经常都是在宫里的……太子,是个温和良善之人,只可惜少了杀伐果断的决心。”
“那时候太子总是拼命学习,想要被皇上多看那么一眼,夸赞那么一句。然而皇上的眼神,从不曾在他面上停留。他不仅自己用心,还总是教少桓,识字,念书,习武,练功……少桓的第一个师父,便是他。”
“后来少桓长大了,机缘巧合被皇上见着了,知道还有这么个儿子存在,这才带出冷宫,请了正经的师父。但是世人都是拜高踩低之辈,又谁能看得到少桓?甚至宫里的什么坏事,都要栽赃说是少桓所做……”
“他十三岁那年,秦家旁支一个少儿是他的伴读,出言不逊,不仅说他身份低微,甚至言说他生母该……他当即暴怒,抽出长剑将其刺死在马场。”
贺源见茵茵不吃惊的模样,不由得笑起来,问道:“你不害怕?”
茵茵摇摇头:“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倒是很羡慕他,旁人如何说我生母,我都不敢吭声,苟延残喘的活着太过艰难。”
贺源脸色这才有了些许松动,说道:“我先前觉得,他怎么会喜欢你这种软弱的黄毛丫头,现在才发觉,你自是有你的好处。”
茵茵没做声,贺源又接着讲:“当时惠妃盛宠,秦家依附惠妃,自然势大,又怎会善罢甘休?少桓被逼得走投无路,举着剑一路逼上朝堂,唇枪舌战辱骂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员,说谁再敢说他生母半分不是,除非砍杀了他,不然拼死也要将那人的舌头割下。”
茵茵沉默的听着这些。祖父说过少桓七岁就砍杀宫妃,现在想来应该是别人栽赃的,可怜他当时那般年幼。
如今贺源将少桓的这些往事一一讲给她,她竟觉得心中抽抽的疼起来。少桓原来,过得那样苦。她原以为穿越成这么个贱妾所出的庶出女儿,已是够可怜了。
原来残暴煜王的名号,根本就是他的保护色。若他不是这样残暴,若他不是这样专横,只怕早就被那些人,啃得渣都不剩。
贺源说道:“等他十五岁,皇上迫不及待将他封了郡王赶出了宫,大齐数百年,哪里有皇上的亲生子,被封郡王的?这便罢了,郡王府是邹家所造,一草一木皆是邹家安排的,地势偏僻且不提,里头全都是薛家安插的棋子……”
茵茵心中疑惑,既然少桓被皇上这样讨厌,按道理是不会让三皇子忌惮的啊。不过,三皇子自己言不正名不顺,自然是忌惮其他皇子。五皇子不能有嗣,且不提,少桓却是正经的皇上亲生子。
想要对付他,自然也不能明着来,只能暗暗的下手。难怪少桓身上伤痕会那样多,三皇子为了皇位,什么都干得出来。
贺源又道:“但是他要扮做纨绔,很多事情便能不能去Cao作。我也没多少本事帮他,人脉也是不够足的。他只能去刑部领了闲杂事务,借口有事,也能时不时的离开洛城。”
茵茵恍然大悟,三皇子或许并不曾想过赶尽杀绝,但少桓不肯乖乖听话,当个闲散王爷,非要展现才华,这才让三皇子忌惮——虽说多一个弟弟不多,但少一个,也更让人放心些。
贺源瞧瞧时辰,也不早了,便告辞说道:“该交代的我都交代清楚了,回头自会派会针灸的学生上门,替老太爷针灸。”
茵茵忙也起身谢了。
贺源想了想,还是说道:“我知道他明明是喜欢你的,得了凌雪的信,他不顾自己的身体,执意要我赶回来。陈茵茵,若你有半分良心,真得记着他待你……唉。”
茵茵心中堵着一口气,连日来照顾祖父,已经掏空了她所有的力气,可是今日贺源的话,却叫她久久不能平静。
少桓一直都是记着她的,可她从来都在质疑他,质疑他不是个好人,质疑他对她有所图。
她想要上去拦住贺源,却着实迈不出去。眼睁睁看着陈劲松又迅速迎上去,将贺源带出府。
她只觉天旋地转,一下子竟晕倒在地上。
待她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