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亲近的那些女眷,都不甚服气,吵吵嚷嚷的闹腾着,有宫人细语安慰,许久,这喧嚣才被压下去。
入了宫,命妇们先依次去薛贵妃宫里见过,才各自去了各自要拜访的娘娘宫中。陈家,自然是去了陈淑妃宫里。
刚到宫门,只见一位年长的姑姑早就立在门口,见了他们就迎上来行礼:“夫人小姐们可算来了,娘娘盼了许久了。”
淑妃,是陈家独女,比陈劲柏还要年长两岁。她入宫的时候,余氏堪堪嫁给陈劲柏,还不曾生下子嗣,而何氏还不曾嫁入陈家呢。
因陈淑妃不得宠,宫苑显得格外冷清一些,见了娘家人,便多了些热情。面前这位姑姑自幼在陈家长大,见了陈家人,自是更高兴些。
上回皇上万寿,陈淑妃这位姑母来去匆匆,茵茵都不曾仔细看过她,这会儿一瞧,果真见她容貌不俗,有陈家一脉的好颜色,虽年岁大了,许是保养得当,又不曾生养,竟比余氏何氏看着年轻许多。
只目光中带着些许顾影自怜。
茵茵坐在余氏下首的一个绣花墩上,对面则是何氏带着陈颖婷与陈媛媛。
淑妃娘娘抬眼看了余氏,在闺中时,她与这大嫂感情不错,便也露了些许笑颜。说了几句,又看向茵茵:“本宫记得大嫂膝下只剩一个娇娇尚未出嫁,她是……”
她与陈家如今,不过是年节时能看到个把女眷,父亲弟弟们,是一概瞧不见。初初因貌美,还曾想过法子固宠,后来父亲不理,大弟弟不上进,她便也冷了心,只安生过日子。
前些时候陈家分家的事,也并无人告知她一声——也是正常,如今陈家有什么事,她都是从何昭媛处得知呢。
余氏忙略作解释,又叫茵茵上前见礼。
陈淑妃看着美艳的茵茵,仿佛又想起自己年少时的场景,那时候也是人间娇花一朵,洛城儿郎谁人不知她陈家女?可惜韶华易逝,入了宫墙,那些五颜六色,便再不复存在。
她招招手,颇有些欢喜的看着茵茵:“恭喜大弟妹又得一女。”
又抚了抚茵茵的长发,叹道:“美人如斯……”
她伸手,从自己发间抽出一根金簪,插入茵茵发髻之中,端详道:“嗯,美人若是稍稍装饰,就更添姿容。”
只余氏眼中微急,忙上前推却,她不甚会言语,脸涨红了也说不出合适的话来。
朱氏见状忙上前一步笑道:“娘娘,茵茵如今的赏赐太多,这钗环带不过来,恐浪费娘娘的一片心意呐。”
茵茵心下好奇,但母亲与大嫂都这么说,她自是不能接,忙跪下说道:“娘娘乃国色天香,这金簪Jing巧华丽,更衬娘娘姿容。臣女蒲柳之姿,确实浪费此宝簪。”
陈颖婷便有些看不惯,觉得茵茵惯会讨好,忍不住冷嗤了一声。
陈淑妃仿佛没听见,只仔细端详茵茵,叹了声:“这枚金簪,是本宫入宫承宠时,波斯国进贡之物,上面的猫眼石如今已不多见了……罢了,松脂,去将本宫的羊脂玉圈拿过来。”
那羊脂玉圈成色颇为普通,茵茵瞧着余氏脸色未变,这才道谢收了。只不过陈颖婷、陈媛媛与陈娇娇所得的,便差了一等,而三房的小丫头们,则更差了。
陈媛媛与陈娇娇倒还好,陈颖婷的脸上,简直可以说是有明晃晃的三个字:看不上。
陈淑妃也懒得应付,只摆手说道:“二弟妹想必是要去昭媛那里,本宫便不多留了,松脂,你且送陈家二夫人。”
何氏却也不曾推却,只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带着陈颖婷与陈媛媛准备出去。
陈媛媛磨磨蹭蹭,她如今处处被陈颖婷掣肘,着实艰难,在陈淑妃宫中,总算是自己的亲姑母,何氏尚且不敢如何。若去了何昭媛宫中,那是何氏的亲姐姐,自也是一样看不惯她,不晓得要受多少挂落。
她期期艾艾,陈淑妃到底是不忍心,开口想要挽留。
只何氏怎会这般轻而易举的放过陈媛媛?当下言说这庶女也是女儿,哪有庶女入宫,只拜见自家姑母,不去表姑母那里拜会的?
又言语挤兑,说若她有本事,便如旁人一般,被认作嫡女,倒也可以为所欲为。
茵茵听了这挤兑的话,连眼皮子都不曾掀起一点。陈媛媛此刻才后悔得要命,她作何要妥协嫁给那劳什子祁晋贤?虽然祖父快要松口了,但这辈子,她只要回娘家,就要被何氏这个嫡母压得死死的。
可如今,除了祁晋贤,她又哪里再去找个靠山呢?
何氏一走,陈淑妃眼泪就要落下来。余氏忙上前跪在她膝前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娘娘莫要伤感了。”
陈淑妃死死握住她的手:“弟妹,大姐心中……苦啊!”
朱氏急忙拿出本事来,说道:“娘娘,咱们一家子团聚的好日子,娘娘这样子,岂不是叫咱们晚辈不好自处?小丫头们还在呐。”
陈淑妃忙擦了擦泪,笑道:“松脂,你带小姐们去花厅玩,宫里有些吃食,想必孩子们也是爱吃的。”
在场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