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罗汉阵等着他呢,虽然他不惧这些, 但是总归麻烦。
他熟门熟路地翻屋顶走窗户,但一进来,脖子仍是被四五把刀架住了。
陷入这种境地,戚煦脸上也没有什么慌张之色,语气甚至带着几分悠闲,“大舅哥,这就不太客气了罢?我可是来帮忙的。”
他抬手在颈间的刀刃上点了点,围着他的人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原本被围在中间的那人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卫修慎“哼”了一声,抬手直接抽出了身边护卫地腰刀,飞身往上。
铿铿锵锵地一阵兵刃交戈的声音,两人旋身分了开,卫修慎看着自己手里已经露出裂纹的刀身,脸色发沉。
戚煦居高临下地站在梁上,冲着卫修慎摆了摆手,语气带笑道:“卫侯爷真的要再动手?”
他手心的那张字条一晃而过,卫修慎目力远超常人,确实一下子就看清了。
他脸色一沉,皱紧了眉扬声道:“你们先出去。”
“是!”
待到侍卫们皆都应声退了下去,卫修慎仰头看向戚煦,“你哪里得的消息?”
“我们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的法子,卫侯爷可莫要深究了。”戚煦一个纵身,悠悠然落到地上,仍旧是一副讨打的笑,“我要是你啊……我现在就去驿馆里看看,说不定啊,还来得及抓两个知道事儿的人……要不是看小七妹妹担心,我才懒得管这些事儿。”
“当然,侯爷也大可把这事儿当笑话。”戚煦拱了拱手,径自往门口走去,“信不信由你,戚某言尽于此,”
“等等!”戚煦还没出去,却被卫修慎叫了住。
他顿了顿,转回来身,笑道,“侯爷还有什么别的要交代的?”
卫修慎举起了那把刀,直直指向戚煦,一字一顿道:“好、好、待、她……不、然——”
那把刀的裂纹越扩越大,最后断裂成寸寸碎片,劈里啪啦地砸在了地上。
戚煦愣了一下,又是笑,“那是自然。”
*
萧祁嘉之后也没有特意去关注这件事情,不过在听说赵渊归找了个替身在驿馆之中,而他本人早就离京之后,虽然对朝廷来说着是个妥妥的坏消息,但就萧祁嘉而言还是松了口气。
——想到那个疯子不在洛京,她真是觉得空气都新鲜了许多。
虽是如此,但是洛京的这个年过得实在是不安稳。
秦小庆出去没几次,就惨白着脸回了来,缩在家里一连好几天不出门。
萧祁嘉问起来,他顾左右而言他,不愿意细说。
倒是戚煦嘲笑道:“是被吓着了罢?晚上是不是做噩梦了?”
在萧姐姐面前被这么取笑,秦庆一张脸涨得通红,几乎是跳起来反驳道:“才没有!!!”
两人一通打闹之后,秦庆脸色总算不那么难看了。
戚煦私底下同萧祁嘉解释了缘由,“这小子上次出门,正经过菜市口,撞见行刑的了。秦叔平时护这小子护得太严实了,这一下子看见的死人太多,被吓着了。”
“赵渊归能轻轻松松从洛京出去,这里面洛京的世家出了不少力。这几日,动的就是领头的那几家。”
戚煦想了想,又瘪嘴道,“那位周丞相打定了注意立威,斩首挂城楼示众……啧,还怪恶心人的。”
“总归,小七妹妹这几日还是别出去了,那情形实在不太好看。”
萧祁嘉对看人头没有丝毫兴趣,当然也点头答应下来。
*
而此刻,前吏部尚书沈青却更是胆颤心惊。
秋天那次,沈青被停职半月后,他原本的下属趁机检举了他任期种种受贿之举。自然的,沈青被革职查办,原本的吏部侍郎便成了新任尚书。
——顺畅到好像有人在背后谋划。
给人罢官之后,这人在周瑕眼里就约等于个死人了,他也就没再多关心这边。
不过,沈青手上抓了不少人的小把柄,他出事之后,那些人担心他到了末路鱼死网破,总算联手把人保了下来,但也只是留下了他一条命和大半家财,富贵几代可以,重新入朝为官便是难了。
……
而沈青觉得自己今年怕是命犯小人。
他看着城门楼上那有一个算一个的人头,双目圆瞪,脸上是一道道的血痕,那狰狞可怖的表情让人心底打颤。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快步往回走了,因为走神走得厉害,路上没看人,直接撞到一人身上。
旁边立刻就有下人抬脚踹过来,语气尖刻道:“干什么呢?没长眼睛啊?!你知道我家大人是什么人吗?”
沈青大半辈子都仕途顺畅,这几个月虽是受尽白眼,但何曾沦落到让下人呵斥的地步,他面带怒气抬头,见到却是昔日同僚。
那人也是意外,因为沈青实在苍老了不少,他辨认了一会儿,才讶然开口,“沈大人?!”
大理寺卿郑尚,也是前几日菜市口那一大批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