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脸嫌弃地躲开。他摸摸鼻子,干笑了一声,咳着解释道:“我家主子找妹妹,找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有点线索,一时激动、一时激动,小兄弟理解理解。”
夏铁山摸了摸手里拿一大袋银子,脸上的冷色到底缓了缓,他清了清嗓子,又道:“总归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我姐也说了,他们内院那只有自己人,去做工的人进不去,这个络子……也是我姐机缘巧合捡的,她也不知道什么。你们要找、就去明府看看吧。”
未免把自个儿姐姐牵扯进去,夏铁山也没全说实话。因为说谎,他脸上难免有点不自然,但想想刚才对方当街把他踩在地上,他登时又理直气壮起来。
——他也没说假话,毕竟他姐姐本来就不知道什么嘛。
“要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啊,我还得给我娘抓药去呢。”夏铁山说着,站起身来,见没人又拦他的意思,也就往外走去。
聂封仁在原地坐了几息,这才站起来,做出一脸着急的模样追了上去,“小兄弟,你等等。”
他追上夏铁山,又从怀里掏了个药瓶,强硬地塞进他手里,口中歉然道:“这是我们家自己做得伤药,对跌打之类的伤特别有效,小兄弟你回去揉一揉,包管不过几日就好。”
又拉着他的手,连连道歉道:“对不住啊、对不住小兄弟。”
夏铁山被他这么一弄,脸上的不自然反而更重了些,那东西他本来也是要去当铺当了的,如今这些人给得钱还比当铺多上许多,还这么客气。
结果,他却没说实话,不过,还是不想把姐姐牵扯进去的心思更重些,他粗声粗气地道了句“我走了”,又脚步匆匆离了去。
聂封仁带笑目送那高壮少年转过拐角,又转回过身来,冲桌上那个小个子使了个眼色。
那绰号耗子的小个子翻了个大白眼,爬在桌上装死。聂封仁瞪眼,重重地“咳”了一声,指了指卫修慎。
——这可是侯爷的事儿,不是他要吩咐的!
耗子撇了撇嘴,把手边的东西往衣袖里一揣,经过聂封仁时,重重撞过他的肩膀,这才脚步轻巧无声地跟着方才夏铁山离开的方向去了。
聂封仁装模做样地揉了揉肩,又得意洋洋地回到座位前,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冲着卫修慎道:“主子,刚才那小子没说实话……不过他应该知道的不多。”
他说着,伸长了脖子,探头看往前卫修慎手里的那个络子。
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结一个结的,跟集市上卖的也没什么区别啊?侯爷怎么就觉得是萧姑娘编的啊?
——要是认错了,那多尴尬啊?
心里吐槽着这些,却万不敢在卫修慎跟前说出来,一跟萧姑娘沾上关系,主子就格外不可理喻,他可不想触那个霉头,只得又捡着其它地话说。
“主子,您方才听见没?这个‘明府’确实奇怪,倒像是突然出现似的。”
“老……老爷的事儿,也像是有人故意透线索给咱们的,您说,会不会跟这个‘明府’有关系?”
“而且按方才那小子说的,他们虽然招工,但是内院里却严防死守,是不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北狄王杖?传国玉玺?哈哈,该不会是废太子本人吧?说起来他当年的封号也是‘明’,这‘明府’也挺贴切的。”
“……”
聂封仁自顾自地说了半天,结果卫修慎还是怔怔地低头看那个络子,他尴尬地咳了一声,道:“那什么,主子您先看着,我和兄弟们先上去了。”
再一转头……
兄弟们……呢?
——那帮小兔崽子!!
*
萧祁嘉如今有了许愿机会,反倒是陷入了为难。
这坑爹的系统,许愿还有失败的可能,而且标准模糊不清。要是这一次失败了,她从哪再凑四个【感谢】来?
萧祁嘉磨了系统半天,只得到一个【亲亲许了愿之后,系统才能判定能不能实现】这个非常有道理、非常无可反驳的回答。
当真是叫人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儿里,差点被生生呛死。
许是察觉了这个回答太过敷衍,系统难得良心给了点有用处的回答,【建议亲亲不要再目标人物面前许愿……目标人物是小世界的气运支撑,在他们身边,系统的作用会被削弱。】
萧祁嘉;……
好嘛,这就变成了她目前的头号大难题,怎么才能离赵渊归远一点?
“想什么呢?”
赵渊归问着,抬手拆下萧祁嘉发上的簪子,缎子似的黑发散落,偶有互相缠绕的地方,那修长的手指穿过梳理,便立刻就顺了下来。
他一绺一绺地理过萧祁嘉的长发,动作轻柔,头皮上没有丝毫扯动感。
萧祁嘉:……在想怎么离你远一点。
当然,这话出口下一秒,她的腿就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了,萧祁嘉明智地保持沉默。
赵渊归低笑,“学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