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
那边兰君又磕了个头,仍旧是那温温柔柔的语气,“夫人若是心里又不爽快,便对着奴婢出气罢。万不要憋在心里,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兰君这话说得倒是真心实意,被娘娘打骂一顿出气,总比没完成交代回去受罚要来得轻松。
而且……
“你出去。”
一道清凌凌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来。
兰君笑了一下,“谢夫人恩典。”
她说着,恭恭敬敬地叩了个头,款款离了开,夏苗便被那么留了下。
门扉叩上,兰君脚步顿了顿,往后看了一眼——娘娘是个好人……
可这内院里面,就没有……好人。
她遥遥远眺。
……或许曾经有过。
【好姐姐,我、我想帮娘娘……出去……
我知道,殿下不会答应的。但我这条命本就是娘娘救下的,多活了这许多日,也该还给她了。你不用帮忙,就明晚早些、早些睡……好不好?】
小傻子,她早些睡,又有什么用呢?那位主子“眼睛”,哪里都有的。
她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另一边房顶,又沉默地收回了目光。
*
兰君走后,屋里又沉默了下来。
夏苗低垂着头不说话,手攥得紧紧的,都有些发颤。
良久,前面才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帮我沏杯茶罢。”
……
晚间。
萧祁嘉又梦见一条巨大的蟒蛇缠在她身上,她怎么挣扎都挣不脱,毒蛇的獠牙都近在眼前,她猛地惊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赵渊归正低头看着她。那双眼睛和梦里的蟒蛇的瞳眸重合,刚半坐起来的萧祁嘉猛地后仰。
赵渊归伸手一拉就抓住了她,他又皱眉摸了摸床头上的矮柜,脸色不大好。
——方才那一下要撞实了,怕是要撞出个好歹来。
人命是多脆弱的东西,他从来都再清楚不过了,眼前这个又……尤其娇贵,挑个筋、都疼得要跑了。
他捏着萧祁嘉的下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好看?确实好看……想法又特别奇怪……
看着她吃痛皱眉,赵渊归又松了手里的力道,他看看自己的手。
行为被别人影响,这让他眸中露出些不快来,想要再捏回去,看着她下颌上的那红印子,终究还是没再动手。
磨了磨后槽牙,又把人抱住,凑在颈侧咬了一口,摸着那分明的牙印,心里总算舒坦了些,这才悠悠然开了口,“听兰君说,你不喜欢她?”
萧祁嘉知道赵渊归指的是谁,也知道他的德行。答“喜欢”“不喜欢”大约都要出事儿。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冷淡地给了个回答,“我不用人伺候。”
赵渊归笑。
和先前比起来,倒是长进了许多,知道避重就轻了。
“既然没用,我就叫人把她处理了罢。”赵渊归随意说了一句,那话大约也就说“明天早饭吃什么”那么轻松。
但是萧祁嘉却不敢轻松以待,她忍不住提了声音,“赵渊归!那是个人!!”
生气了?
赵渊归浑不在意地在她颈侧蹭了蹭,又轻慢道:“嗯,我知道……下人嘛。”
察觉到怀里的人气得发颤,他又轻轻笑着抚了抚她的脊背,“别气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怎么总是在生气?”
那语气,像是在哄什么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
“乖,你不愿意的事儿,我什么时候做过?”他又亲了亲萧祁嘉的耳垂,“只要你乖乖的,不惹我生气,我就依着你……好不好……”
“……唔!”
*
第二日。
夏苗一大早就顶了个黑眼圈,迷迷瞪瞪地来了。
被兰君教了半个多时辰的礼仪,内院又传来消息,说是夫人醒了,她又被急匆匆地领着往里走。
走进院门前,夏苗小心翼翼地拉住兰君,“兰君姐姐,我、我伺候夫人,是要做什么吗?”
兰君顿了顿看她。
大丫鬟该干的事儿吗?
房里的账务,主子的首饰衣裙、吃喝玩乐,逗趣解闷、人情来往、里外……
脑子里一下子列出了一长串单子,转头对上那一双无辜的眼。她沉默了一阵,重又端起了笑,“不用干什么,听夫人吩咐就是了。”
夏苗还没来得及再细问,就又被推进了房中。
脑子里晕乎乎地想着,昨儿夫人就叫她倒了杯茶,然后就在一边坐着,这是正常的情况吗?
大丫鬟真好啊,不用做活,还有翻好几翻的钱拿……
她进了屋,夫人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
不过,夏苗想了半宿,也想通了。
夫人要是真不想要她,肯定早就开口赶她走了。这冷冷淡淡的态度,或许夫人就是这个性子呢。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