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庭君每年这几日都不大舒畅,除了周期比较长,比普通女性的经期还要准时,从气海而起的虚弱感连带着周身灵力也有些不稳——可能纵欲也算原因之一,毕竟化神元Jing每滴都非常珍贵。总之实力会跌一大截,以至于一般不会用真面目示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他愿意在这个时候回青云,花行尊是有些没有想到的。
道庭君却不以为意,照旧回到了自己房间打坐静心。
他在花楼寻了许久才找的之前那间屋子,空间窄小chaoshi,如何清理过几天又会变成那样,用一些俗世说法就是天生的风水不好,是极乐之地难得可以用来施展些……不那么合适的咒术的地方。
灵气在气海里转了一个小周天就被蓬勃的妖气给堵住了,没人知道一剑霜寒的道庭剑尊体内妖气居然烈性如火,不消一会就将试探的几道灵力完全吞食殆尽。
他抹去唇边鲜血,不再运功调息,而是安然合上了双眼。
雨早就停下,从屋檐滴漏的雨水像是敲在心尖上,屋里的火烛不知什么时候也熄灭了,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
他有那么一个瞬间不知道今夕是何年,身体虚软,仿佛血ye都被冻住了一般的寒冷,然后意识很快抽离出去,他看到荒原之上白雪皑皑,近乎血色的天空把雪也映照成淡粉色,有两个人这片浅红原野上剑拔弩张。
不,是两个人……前面那个青年背上还背了一个男子,那个人身上的雪白衣袍尽被鲜血打shi,看上去如浴血而出,看仔细了,就能发现他全身上下布满了铁丝一样的伤口,手脚和脸颊都奇异地生了细小的鳞纹,但似乎又被人想要强行扒下来过,连接鳞片的皮rou也是血淋淋一片,和不知名的伤痕连在一起,远远看过去一寸好的肌肤也找不到,更别提看清本来面目了。
道庭君知道那是“自己”。
是被剥丹后第一次遇到季长云的时候,季长云帮他取回了寒珠,而之后…
黑衣男人打断了这道的思绪,他冷冰冰地瞥了青年一眼,近乎怜悯地开口:“尊上已经怀疑你了。”
他没有继续动手,因为血狱的其他人已经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
那时候的季长云还算“年轻”,或许内里早就变成了不知名的怪物,但至少皮相仍旧鲜活得如同二十几岁的青年,他手里捏着长剑,背上拖着不成人形的“道庭”,摇摇晃晃地站在了黑衣男子面前——那是季长云在血狱少有的称得上是好友的人,三十六罗生门现任门主,南单君洲——尽管他们都没有承认过所谓的友谊。
在血狱这种地方,没人敢露出丝毫软肋,稍有不慎,昔日情谊就是入骨缠绵的毒药。
“怀疑?”季长云勾了勾唇角,他腹内有伤,气息略微不稳,但缓过气来也很快,“血狱里什么事能瞒过陛下,用得着怀疑吗。”
“但他毕竟是外来者,你只要交他出去顶了那个入侵者的位置……”
季长云冷笑道:“你是在教我怎么欺瞒陛下?”
孔洲并不答他,他知道自己逾越了,沉默地看着青年放下背后的人,小心翼翼把丹药嚼碎了敷在最深的几道伤口上,又去探他脉搏,却因为手指颤抖几番没有碰对位置。
孔洲少有看到季长云这般慌乱的时候,顿时有些无奈,没有再故意刺激他,轻声道:“你为了个外来的小妖冒犯尊上就罢了,何必还要把人劫出来,尊上既然说了留他一命就不会食言,还为此暴露了你的暗线……实在不值。”
他看着季长云几十年心血化作泡沫,怎能不气。
“外来的小妖?”季长云轻轻拂过“道庭”眼角边几处断裂的白色鳞片,忍不住摇了摇头,“你不是从未看过我化作原型吗?他现在血脉反噬成这般模样,你难道真的想不明白……”
“什么原型,你不是北冥蛟龙之后……”
“道庭”忽然抽搐起来,睁开的双目已经完全化作兽状,双脚并拢在一起隐隐有蛇尾幻影出现,他用鲜血淋漓的手抓过了季长云的手臂,尖利的牙齿刺破了手上血管,大口地吸吮起来,看起来已经没有丝毫人性。
“他才是那条蛟的后裔……魔尊不会留他一命的,”季长云摸了摸男人鬓角白发,极为冷静,“你走吧。”
男人似乎是在吞食季长云血里的某种东西。
孔洲也是妖族,再怎么迟钝也到底明白过来:“你根本不是什么半妖——你吞了这小子的妖丹?你还和他待在一起,真的疯了不成?”
季长云没有再说话,用另一只手轻轻扣住了惊鸿,然后在孔洲惊讶的目光中将他宝贝至极的佩剑扔到他脚旁,似乎不想再看地别过头,抱着扣住他手腕不放的男人站起来,踉跄地往雪原深处行去。
剥丹的后遗症过了整整五十七年,终于裹着血脉反噬的边角重新卷土而来。
这处是一潭冰泉,周围没有任何植物,冰泉尽头有一个不小的山洞,是季长云在“狩猎”时无意间发现的。
“咳咳…季长…咳……别管…走……”男人终于清醒了一些,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