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杀他第一回,就能杀他第二回”,但其实她宁愿被杀的是自己。她实在是怵了睡梦中挥之不去的被窥视感。
她至今仍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
是个周日。她做了个梦,梦到她妈妈下班回来了,问她要不要吃草莓,她说她看到路口有人在卖,自家种的,十块钱一斤,可甜了。她正要张嘴说话,就感觉自己刚刚开始发.育的胸.部被人用力抓了一把。她倏地睁开眼睛,床前站着的是张楚楚十四岁的儿子张杨。
张杨在此之前已经缫娆她很多次了,只是她当时并不知道那是缫娆。她以为那就跟抢她的东西、藏她的东西、摔烂她的东西、动手打她是一个性质,但这天睁开眼睛,看到张杨眼里藏不住的东西,她突然就顿悟了,原来上上其手、掀裙子、浴室突西,以及此刻的行为跟那些是不一样的......似乎更疼。
江敏哭叫着踹开了张杨,跑出了家门。是个秋末冬初的时节,下着刺骨的小雨。她只跑出去三百来米就到了极限。张杨骂骂咧咧地追上来,一脚就把她踹趴下了。他揪着她的头发,一面报复性地打她,一面用脏话修儒她。
江敏大哭着歪了歪头,看到自己耳边有一个灌满了水的蚂蚁窝、一个筷子粗的小木棍、几粒碎石子和半截棱角锋利的裹着坚硬水泥的板砖。她曲膝往前蹭出半个手臂的距离,一把握住板砖,毫不犹豫照着张杨的脑袋就呼过去了。
板砖锋利的棱角在张杨脑袋上豁了个长长的口子,江敏趁着张杨松手去捂脑袋,挣扎着从他身下爬出来要跑。但张杨自小性格跋扈,是绝不吃这样的亏的。他未等起身,就着半跪不跪的姿势,伸手就去拽江敏,恶狠狠地不许她跑,江敏在惊恐和愤怒中一脚踹过去,直接把他踹平在地上了。
然后张杨就再也起不来了。
江敏一时睡一时醒地挣扎到晚饭时间,起身随便喝了两口粥,就开始做卷子。一般情况下,同学需要做三四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的各科试卷,她只需要一半左右的时间就能完成。不过完成这些只是为了应付老师,跟着,她还要再花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做一些拓展题目。
江敏刚完成两张没什么挑战性的卷子就接到了江大川的电话。她垂眸看着屏幕上连名带姓也可以是亲子间的亲昵也可以是陌路人的生疏的“江大川”,曲起食指顶了顶太阳xue,关掉铃声,继续做题。
题目:有一碘水和Fe(OH)3胶体的颜色相似,将它们区别开来方法有哪些?
江敏咬着指甲默念道:“电泳实验法、加电解质法、丁达尔现象,嗯,加热法应该也是,布朗......布朗运动不是。”
床头窝着一只毛绒兔子玩偶,是江大川早年给的生日礼物,江敏嘴里叨叨着答案,偶尔不经意地瞅一眼。
至深夜十一点,突然起了风,护城河水流的声音跟着就大了些,水腥味儿也重了些。江敏略有些迟钝地抓着卷子起身关窗。她突然打了两个喷嚏,与此同时,眼眶隐隐涨疼,她预感自己要感冒,一面继续默诵着各种化学公式,一面在门后斗柜的抽屉里翻出磨出了毛边的粉红小药箱,扒了两颗药生吞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心悦诚服
☆、第2章
第二章
上次月考成绩出来了。江敏依旧是第一,全校第一和全班第一。校长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按例给江敏和其他年级的第一名各发了一千块的奖学金,新来的班主任杜沛在当天的自习课上给江敏发了三百块。大都一高是个十分朴素的重点高中,一切荣誉用钱来衡量,虽然不多,但保证回回都不落下。
杜沛翻开课本,在开始讲课前,笑容满面地调侃道:“江敏同学只有在看到奖学金的时候笑容才会比较真诚和持久。”
大家闻言就像向日葵一样一起转头看向江敏。不过须臾,那一双双眼睛里从众的好奇心就散了,替代而之的,是五花八门的怜悯、不屑、厌烦、羡慕、嫉妒。
江敏在大家的各色目光里渐渐敛住了笑容,最后,眼观鼻鼻观心,心上有一道一直没弄明白的物理题,准备下课去物理老师办公室问问。
结果下课却并没能去成办公室。
江敏跟两个后桌的女生阮蒹葭和令狐苗苗起了冲突。
阮蒹葭在距离下课只剩下一分钟时,竖起课本挡住嘴巴,跟同桌令狐苗苗讲小话。她信誓旦旦道:“一定是各科老师们看她可怜,所以故意松手屡屡给她判高分,保她第一名。她成绩虽然好,但也不至于回回超过一班的顾子午。不信高考我们瞧瞧。”
令狐苗苗怀疑地偷声问:“但保她第一名有什么用,高考一把过,又不管平时成绩。”
阮蒹葭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是不是傻?第一名有奖学金,一个月一千三的奖学金直接解决她的吃饭问题了。”
令狐苗苗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江敏目送杜沛离开教室,转头怒瞪着两个女生,道:“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吧,如果卷子上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