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金鞭呈上。
正是安灶做饭的时间,北狄人与大昭人径渭分明。
姜芮下了车,身后跟着几名随从,慢慢走到湖边。
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在草原尽头,火红的夕阳正缓缓下沉,霞光染红了天空和湖水。
在大昭,很难见到这样的景象,秋华与几名宫女内侍小声惊叹着。
但宁静的氛围很快被一阵马蹄声打破,秋华警惕回头看了一眼,而后靠近姜芮身边,小声道:“公主,是那个北狄将军。”
虽然言语不通,但他们仍记得,这阵子以来北狄人傲慢无礼的模样,内侍们虽然依旧低着头,却靠得更拢了些,无声中把姜芮簇拥在中间。
姜芮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鞭子有一下没一下在手中轻磕。
马蹄声越来越近,忽的从后方飞过来一颗石头,噗通丢进湖里,溅起不小的水花。
“你!”秋华立刻转身,怒目而视。
巴音歪歪靠在马上,居高临下,眼底带着几分鄙夷,口中说道:“吓到了尊贵的公主,真叫人惶恐啊。”
其余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看他的神情也知并非是道歉的话,秋华等人气得涨红了脸。
“你见到我,为什么不下来行礼?”
巴音戏耍了大昭人,脸上得意笑着,正要策马离开,忽然听到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疑惑了一下才明白,是那个大昭公主在说话。
他来不及细思为什么大昭公主会说北狄话,就被话里的意思逗笑了,轻蔑地嗤了一声,“别说是公主,就是你们的皇帝来了,我也不会跪下行礼,北狄勇士的忠诚只属于汗王!”
“是前汗王还是新王?”姜芮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围在她身边的内侍自觉退到其身后。
“什么意思?”巴音眯起眼打量面前的大昭公主。
姜芮透过帷帽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说起来还要感谢将军提醒我,让我知道,原来即使前汗王不在,我也还是北狄阏氏,你口口声声说忠于汗王,那为什么见到汗王的阏氏却不行礼?”
巴音鄙夷地动了动嘴角,“一个大昭女人——”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迎面甩来的鞭子打断。他是看着对面大昭公主出手的,并不放在心上,轻视伸手准备将鞭子抓住,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一个教训。
然而在场众多人,却眼睁睁看到巴音将军挥了挥手,连鞭影都没碰到,鞭子的尾尖就毫不客气甩在他脸上,发出一声脆响,顿时留下道血痕。
麻、痛、痒,巴音还未反应过来,心头已经涌上屈辱愤怒,低吼一声就要伸手抓人。
姜芮不紧不慢往后退了一步,又说:“我劝将军谨言慎行,从我大昭接受北狄求亲那一日起,我就已经是北狄阏氏,将军却口口声声一口一个大昭女人,不知是不愿承认我的身份,还是不愿承认新汗王的身份?”
“你不要胡说八道!”即便巴音心思粗犷,也听出这话不妙。特别是他乃前汗王心腹,从前就与这位新王不太对付,现在地位尴尬,他自己心烦意乱,所以才总是迁怒这些大昭人。
姜芮正是知道这一点,才用言语激他,这一鞭子就当是给已逝的朝阳公主出出气。
“我要是将军,就该明白现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要是将军连护送的事情都做不好,恐怕汗王知道了,会更加不高兴吧?”
巴音凶狠的盯着她,面上Yin晴不定,最终还是悻悻走了。
见他离开,秋华绷着的一口气才松下,腿一软差点跌倒,心有余悸小声问道:“公主的胆子怎么那么大?”
这些北狄人,一个个又高又壮,凶神恶煞的,公主竟然敢用鞭子抽他们。
“怕什么,他难道还敢打我?除非他不打算回去交差。”姜芮道,她赌这个巴音不算太蠢,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他该夹着尾巴做人,而不是继续在她们面前傲慢跋扈。
此后一路,果然清静许多,随行护送的大昭人与北狄人,颇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再有半日路程就能抵达王庭,车队在一处河边停下,做最后的补给。
秋华与几名宫女拿着水囊下车,到河边灌水,姜芮掀开帐帘,和煦的春风灌入车中。
北地的春天,比起中州整整晚了一个多月,恐怕此时,京都的桃花都已经谢了。
风里带来一丝异样的气息,她微微眯了眯眼,放下帐帘,将屉子里的匕首找出。
刚握在手上,车外就传来几声怒吼,是北狄话,她听出是劫匪的意思。
在距离王庭如此之近的地方,竟有劫匪出没,此事着实值得琢磨。
姜芮听到那些劫匪嘶吼着向车队冲来,很快刀剑相击在一处,马嘶、惨叫与惊叫不绝于耳。
秋华等人尖叫着爬上大车,连滚带爬冲进内间,脸都吓白了,“公主,有、有劫匪!”
“不要慌,李将军会保护我们,而且这里靠近北狄王庭,劫匪数目必然不多,救兵很快就会来。”姜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