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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羲……
倏然,腰间一寸寸收紧的力道惊醒了玉微的神思,她微睁开眼眸,近在咫尺的是隐渊高贵潋华,宛如一幅浅色水墨画的容颜,他淡色的薄唇轻抿,似画卷中丹青圣手勾勒的一笔浓墨,神秘而又惊滟,连眼角眉梢都卷起三分尊贵的清冷。
玉微深深地凝视着面前之人,她应该见过他,为什么却记不起来他到底是谁,或许该说,她见过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下意识地开口,不确定地唤道:“隐渊?”
在她的记忆里,他不应该叫这个名字,可她的确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与记忆里的任何人都对不上号,而且她敢肯定,她对面前之人的熟悉并非来自于委托者对他的记忆。
还没看见隐渊时,她的印象里的确有一个隐渊模糊的轮廓,但却不甚清晰,只有他的气质和衣着模样,想来是委托者自己对隐渊这个未婚夫也不太上心故而连他容貌都没记住的缘故,方才她在远处时也并未觉得一袭青衣的隐渊有半分熟悉感。
甫一开口,潭中水便已经呛了不少在她喉间。
“莫说话,屏息。”
隐渊的声音犹如玉石相击,温润却揉合着三分清风孤月的雅致,铺陈在静谧的潭水中,尤显清冷。
玉微立刻合上唇,但先前呛进去的水却是隐隐卡在喉咙间,她轻松了一口气,吐出唇间的水,但随着呛进来的水却越来越多,过往的溺水记忆也疯狂地涌来,随之更疯狂涌来的是关于姬羲的记忆。
她不怕水,可她怕呛水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她眼前仿佛浮现起一层又一层的白色水泡,从她鼻息间、唇间溢出,缓慢地往上,破开在碧绿色的水中,升起在浅色的天幕下。
倏然,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随之渡来的是新鲜的气息,卷着淡淡的竹香,沉在深深的潭底。
玉微的眼眸一寸寸挪下,目光之中出现的是天青色广袖长袍与墨色发丝在仿佛静止的水流中纠缠的场景,与她的脸仅有咫尺之隔的是隐渊Jing致如画的容颜。
玉微紧紧抓住隐渊的天青色长袍,更贴近他一分,汲取他唇间那股她渴求的气息。
隐渊一手拥紧面前之人,一手微抬,修长的手轻抚在玉微发间,捋顺她在潭水中飘散的发丝:“吾妻。”
他的声音很轻,仿若呢喃,顷刻之间消散在静谧的潭水中。
玉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听清隐渊的话,只是从唇线的摩擦中感受到了隐渊的唇在动。
她微眯起眼眸:“你是谁?”
她可以肯定自己对隐渊很熟悉,可却始终想不起来他是谁,仿佛是记忆缺失了一块一般,又像是记忆里某个人的面容突然消失了,所以才和隐渊对不上号。
隐渊拥着玉微渐渐往水上浮,玉微眼中的光亮逐渐盛起来,耳畔是隐渊温如玉石相击的声音:“隐渊。”
极其简单的两个字。
破水而出时,水珠流过脸颊,汇聚在下颚,滴落在碧绿的水中,砸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玉微脑海中的疑惑没有得到半分解释,甚至起得越来越汹涌。
站稳身子,她侧头轻咳了两声,在水里太久,又呛了水,喉咙间像是被人勒紧一般难受,最后的溺水症状有一半是她故意装的,也有一半是真的,她是真的不喜那种窒息到难受的感觉。
缓过神来后,玉微抓住了隐渊欲要撤回去的手臂,似不甘心般,甚至来不及道谢便质疑似地问道:“你真的是隐渊?”
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在浮上水面时顷刻间消散,仅余下容貌上的熟悉。
隐渊眉目间是常年不融的清冷,微颔首:“嗯。”
shi透的衣衫在他的掌心下迅速变为了原先未曾落水时的干爽,片刻之间,shi透的衣衫变得清爽。
玉微没在意身上衣衫的变化,只是又质疑地审视了隐渊一番,确定他并不会自己承认身份后便住了口,停止了自己的疑问。
他不愿意说,她过多追问,问出来的答案也只可能是一场欺骗。这个世界留下的疑惑太多,很多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多隐渊一个也不算多。
须臾,她微敛眸,语气沉沉:“我应该叫你隐阁主呢,还是隐少主呢?”
隐渊云淡风轻地道:“皆可。”
玉微唇角隐隐含笑,似笑非笑地睨向隐渊:“隐少主可还记得我是谁?”
隐渊入世历练十年,未曾与委托者见过一面,两人尚且在隐氏家族中时,见面的次数也少得可怜,倘若面前之人真的只是隐渊,他估计可能并不记得她是谁。
隐渊的目光淡淡地落在玉微姿色天成的眉目间,片刻后,无波无澜地道:“玉氏嫡系嫡长女。”
玉微上前一步,迎上隐渊那双黑如墨玉的眼眸,语气里是再认真不过的质问:“如此,隐少主可还记得我的另一重身份?”
他的眼中似乎隔着一层薄薄的纱,隔绝了外人的窥探,她完全无法从他的表情,甚至眼睛窥探他的半分情绪,他仿佛真的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