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
“随你。”玉微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本就没想过能用一句话吓退时褚,自然不会因为他不离开而丧气。
玉微把包袱放在她刚坐过的草垛上,绕过粗壮的树干就要往小林子里走。
时褚一直跟着玉微,见玉微越走越深,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玉微仔细观察着脚下的草地,头也没抬:“找晚饭。”
她没带干粮,现在露宿野外,自然只能靠山吃山,就地取材地煮晚饭。
时褚脚步一顿:“找晚饭?”
今儿玉微给她的惊讶太大,让他完全无法把她和记忆里那个端庄的皇后重合在一起。
玉微蹲下身,摘下长在枯竹上的六朵竹荪,用丝帕包好,递到时褚面前:“晚饭。”
时褚端详着丝帕里的棘托竹荪:“蕈?”
玉微点头。
时褚收起折扇:“你想吃蕈?我帮你找。”
“嗯。”玉微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一般下雨后蕈都会疯狂地长起来,特别是Yin凉,chaoshi之处。
今年大晏的天气尤为怪异,已入七月,却是在苍淮驾崩前后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雨,连她出宫前一日也下了雨,现在看来倒是方便了她露宿荒郊野外时找食物。
不多时,玉微掂了掂手里的重量,应该足够了。
她不发一言地往回走,时褚一直跟在玉微身边,见玉微折身返回,他也捏起了手里的丝帕跟在玉微身后。
玉微走到拴马的河边,摊平包着蕈的丝帕,而后又从怀里拿出一方干净的丝帕,方才挽起衣袖,开始洗采摘好的蕈。
时褚蹲在玉微身边,也把包着蕈的丝帕摊开。他穿的正红色衣袍是广袖,并不好挽衣袖,尽管挽起,也有部分鲛纱飘落水里。
澄澈透明的溪水里是招摇的正红色鲛纱,鲛纱上的溪水被那只滢白如玉的手晃起丝丝缕缕的波澜,修长的手比水更透明,在绯红的落日下,渗出星星点点的温润光泽。
玉微的视线循着那手腕向下,看见了时褚手里的蕈。
方才还沾着泥的蕈在溪水中逐渐显现出了本来的颜色,白嫩而又圆润。
或许是察觉到玉微的视线,时褚抬眸,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眸就这般毫无预兆地暴露在玉微眼底。
两人挨得极近,仅隔着两方丝帕的距离,时褚那张靡丽到妖冶的容颜近在咫尺,放大的容颜依旧没有半分瑕疵,完美到令人心悸。
谁都没有先开口,余晖下,静得能听见溪水流过泉石的泠泠之音。
少顷,残阳西斜,群山掩在一片黛色中,玉微缓缓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时褚手中的蕈上,似笑非笑地道:“你找的?”
时褚指尖捻起那朵圆润的蕈,放在玉微面前:“应该无毒。”
有毒的蕈一般都是五颜六色,这朵蕈是浅浅的灰白色,颜色偏淡,形态也是中规中矩的圆。
玉微把刚洗完的最后一朵蕈放进干净的丝帕,卷起裹着洗干净的蕈的丝帕,漫不经心地提醒时褚:“你仔细把它放在眼前看看。”
时褚不疑有他,把手里的蕈举高,端详。
灰白色,圆润的蕈。
完全没有带毒的模样,应该不会有问题。
下一刻,时褚再也无心估计这蕈是否有毒,因为他手里的蕈忽然炸开,浓浓的暗灰色铺天盖地的卷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时褚赶紧丢掉手里的蕈,捂住了口鼻,却还是吸入了一些,喉咙干涩,被突然炸.裂的蕈的烟气呛到,他侧头,轻声咳嗽起来。
玉微在蕈炸裂的前一刻后退了好几步,完全避开了蕈的烟气。
她随手把刚才戳蕈的枯树枝丢进溪水里,好整以暇地端详着时褚略显狼狈的模样,时褚的发丝上沾染了灰色的尘埃,连他眼尾那靡丽的曼珠沙华花丝也未能幸免。
正红色花丝在暗灰色尘埃的遮掩下,失了三分靡丽。
玉微眉眼笑开:“这蕈是没毒,只是里面全是灰,一旦被戳开一个缝,就会立刻炸开。”
时褚低喝:“玉微。”
玉微微笑摊手:“这不能怪我。”
时褚闭着眼,看不见玉微的人,只能凭音定位,他耳廓一动,立刻转身,正对向玉微:“不怪你难道还怪我?”
是她戳破的蕈,她以为他没看见?
烟尘散尽,时褚睁开眼,凌厉地睨向玉微,那双微睁的墨色凤目在一片灰白中越发显得勾魂,但沾染了满脸灰尘的时褚实在是让玉微无法欣赏起来。
她不厚道地笑出声来:“我劝摄政王还是先洗洗脸罢。”
玉微一提醒,时褚方才意识到那灰尘不仅会模糊他的视线,而且还会飘在他的脸上,他侧眸。
清澈的溪水里清楚地倒影出他灰暗的脸。
时褚咬牙切齿:“玉微。”
玉微根本不怕时褚,悠哉悠哉地拎着丝帕折身往回走。
……
时褚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