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微出神地盯着窗外被雨润shi的蕉叶,连手里的茶凉透了都尚无所觉,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那股凉意一路从舌尖滚入了心底。
灵魂吗?
她倒掉凉透的茶,又执起茶壶斟茶,听到推门声时她没有回头,而是斟好一杯茶又斟了一杯才搁下茶壶。
“表嫂来得好早。”云舒曼施施然在玉微对面坐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玉微莞尔一笑,把一杯茶推到她面前,随意地道:“今天早上被夫君出门的声音吵醒了。”
云舒曼脸上的表情一僵,玉微的话更像是一种讽刺,她细细地观摩她脸上的表情,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半点破绽,俨然一个安静端庄的大家闺秀。
她扯扯唇角,也许只是她想多了,毕竟萧今没有理由骗她。
云舒曼的目光慢悠悠地落在玉微微微隆起的腹部,轻笑着问:“表嫂身子好些没?说起来从表嫂受伤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见表嫂,表哥太紧张表嫂了。”
玉微受伤期间,祁舟辞不止停了一切的拜访,更是加紧了护卫队对祁公馆的巡逻,祁公馆俨然被保护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
玉微含笑道:“劳舒曼挂心,修养了两月,已经没有大碍了。”
云舒曼果真不知道她看见了她,跑马场那天,他们之间隔的距离太远,若不是她的耳力极佳,恐怕也听不到云舒曼的声音,更不可能凭借她喜欢穿的红色小洋装就判定那个女人是她。
当云舒曼主动给她打电话约她出来时,她就明白是萧今开始有所动作了,那天萧今说要帮她,只是离开后却一直没有动静,甚至两个月前匆匆回了海城。
她本以为他是不打算旅行约定,没想到却是等了两个月他又来了北城。
云舒曼微颔首,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古朴的匣子推到玉微面前:“这是我为小侄子求的平安符。”
玉微垂眸看了自己腹部一眼,胎儿已经将近四个月,她今天穿了一身宽松的长裙,站着倒是不明显,坐着却能看到腹部的隆起。
她抬起左手轻抚在隆起的腹部,右手去接匣子:“谢谢舒曼的好意。”
两个月的修养,她的左手已经能轻微的活动,只要不是拿重物都没有大碍。
玉微刚接过匣子,想要收回手,手腕却是突然被云舒曼按住,她诧异地抬眸,对上了云舒曼满是真诚的眼眸,耳畔是云舒曼诱哄的声音:“表嫂真的甘愿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玉微微眯起眼:“舒曼什么意思?”
云舒曼半是惋惜半是感叹地道:“表嫂真的甘心和一个不爱的人共度一生,遗憾一生?”
玉微面色如常,端庄浅笑,握着匣子的手却是不自觉地用力,连指关节都泛白:“自然是出嫁从夫。”
云舒曼细细的观望着玉微的动静,目光不错开一分,玉微细微的异常自然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她眼睛一转,道:“人生只有一次,表嫂为什么不为自己活一次?”
“我不懂舒曼的意思,抱歉,我有些不适,想先回去休息了。”玉微想站起身离开,或者说是逃避,手却被云舒曼紧紧抓住,云舒曼的力气在这一刻大得惊人,玉微被她抓住,一时之间完全动弹不得。
玉微的逃避在云舒曼看来却是她还爱萧今的表现,她耻笑她的水性杨花,明明已经嫁给祁舟辞甚至怀有祁舟辞的骨血,心里却还念着萧今,但尽管她不屑玉微,却不得不把萧今推出去,推给玉微,甚至磨灭萧今对自己的爱。
“萧副参谋长都告诉我了,想必萧副参谋长也和表嫂解释了我当初为什么和他一起出现在百货公司了,因为他想打听你的消息,那次我让表嫂保密也是迫不得已之下才决定骗你,因为萧副参谋长不确定表嫂是否还爱他。”
她深吸一口气,忽略掉心底那抹刺痛:“我这一次来也是受人之托,萧副参谋长真的很爱你,从没忘过你。”
玉微锁眉,看向云舒曼的眼神不善,连语气里也带了三分薄怒:“云舒曼,你住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知不知道我已经是你表哥的妻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云舒曼目视着玉微,眼睛里闪烁着真挚而纯澈的光芒,“可正是因为知道,我才不想表嫂这样耽误了自己的一生,你爱萧副参谋长,萧副参谋长也爱你,你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云舒曼一步步逼近玉微:“如果表嫂可以以萧副参谋长的性命起誓,说你不爱他,我立刻就走,不会再多说一句。”
玉微却是在云舒曼逐渐凌厉的目光里一步步后退,直到背脊抵到了冰凉的墙面,她回过神,苦笑:“有缘无份罢了,舒曼何必逼我?我已经嫁人,萧副参谋长会遇到更好更适合他的人,我们都已经有各自的生活。”
“嫁人还可以离婚。”云舒曼提高声音反驳,“表嫂,你不能这样自私,你是有了新的生活,甚至有了孩子,也有表哥宠你,但是你真的开心吗?萧副参谋长呢?他一直没娶,又是为什么?你真的没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