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三日月从前经常与她携手漫步。她又想起烛台切知道她选择修复三日月时,所显露出的莫名关注,心底不由浮上了一层淡淡疑惑。
三日月和她,只是普通的“主与佩刀”的关系吗?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这位笑容温和又风雅偏偏的付丧神,带着她走入一条错误的路线。被拥挤的人群所挤着,她被迫向着三日月高大的身躯靠近,险些扑进他的怀里。
“三日月……”
泉有些艰难地挤开人群。
“没事没事。”三日月说:“只是小小地撞一下,我的身体受得住。不如说,除了茶和点心之外,主上可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他们穿过了晃晃的灯火与嬉闹的人群,行至一座木桥旁。隔着被漆成赤色的栏杆,河川的对岸便是凤仙所居的高楼。这栋楼与囚禁日轮的游屋连结在一处,十分宏大壮观。
泉扬首,问道:“三日月,请问,你可以变回一柄刀吗?带着这样的你去见凤仙的话,恐怕有些不妙。但是将你一个人留在吉原,就更不妙了。”
老头子会被吉原的游女们拆吃入腹吧。
“嘛,也好,也好。”三日月点头:“那样的话,就会被你握在手中使用了吧?”
三日月变回了太刀,任由她挂在腰间。
泉将侍女留在桥这头,一路穿过深红色的木桥,走入了金饰玉琢的楼阁。几经曲绕,她这才看到了凤仙用来接待客人的房间。
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小男孩,正哭唧唧地站在合拢的障子纸门外,两只脏兮兮的小脚抖个不停。几名女侍卫看守着这个可怜的小男孩,如临大敌。
“这个男孩是怎么回事?”泉好奇地问。
“香都大人……”一名女护卫偷偷地凑到她耳边,说:“听说是日轮太夫的儿子,找上门来,想要见一见自己的母亲,恰好被凤仙大人的客人捉住了,所以就被带来了这里。”
泉微楞。
难怪这个小鬼待遇如此隆重。
——心爱的女人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凤仙这可真是开门红啊。
“凤仙大人,香都来了。”女侍卫紧张地对着纸门说道。
“真是慢啊。”凤仙沉沉的声音传来:“这位客人可是等好久了。”
女侍卫连忙拉开了移门,将泉推了进去,又急匆匆地将移门合上,一副惧怕的模样。
宽敞的房间内,确实是一副不可言喻的奇怪景象。
夜王凤仙坐在席上,自得其乐地晃着一柄折扇。虽然松垮地披着浴衣,但那健壮到吓人的体魄却依旧散发着十足的魄力。
夜王的身旁本有两位服侍的女人,可其中一位已经变成了毫无声息的尸体,躺倒在血泊中。而另一位女人瑟瑟发抖,满脸惊惧,强迫着自己用颤抖的手继续为夜王斟酒。
面对这样一幅场景,偏偏那坐在夜王对面的客人,还在大口地大口地吃饭。
仿佛鲜血和尸体能下饭一般,这位客人的胃口显得极好,竟然直接捧着饭锅,用饭勺大快朵颐。他将头埋在锅里,让泉看不见面容,只能看到他身侧叠得山高的空饭锅。
“神威,千里迢迢跑来吉原,难道你也懂得米饭之外的滋味了吗?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好好品尝一下酒和女人吧。”凤仙晃着折扇,哈哈大笑着说。
顿一顿,他将视线转向泉,然后便一怒:“香都,你怎么又穿成这幅模样?成何体统,贵客可是会失望的。”
泉想起来,她还穿着男装。
于是她说:“我去吉原的街上巡视了一番。”
神威放下了饭锅,也看向了突然进入房间的不速之客。
他的面颊鼓鼓囊囊的,嘴角边还沾着饭粒,笑眼弯弯。然而那挂满面孔的笑意,却一点儿都不真实。他的头顶有一根橘红色呆毛,像是探测器一样,对着泉的方向跳了几跳。
“夜王是想用瘦弱的男人来打发我吗?”神威说:“这可不行啊。”
“她是女人。”凤仙用扇柄敲了敲面前的小几,一副不耐的模样:“香都,快去服侍客人吧。”
泉一懵。
服侍?哪门子服侍?
现场为这个叫神威的青年表演什么叫做“360小翻转未触杠支撑或成低杠手倒立”?
“香都,你磨磨蹭蹭的,是在做什么?”凤仙冷哼了一声:“反正今天你也在和男人鬼混吧。在吉原的街道上就敢那样做,还真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
“凤仙大人,说实话,”泉将手搭在了腰间:“我只是带着我的刀出巡了一番而已。”
凤仙的身体藏着可怕的力量一旦凤仙动怒,这一整栋楼恐怕都难以保全。
为了不让凤仙发怒,泉还是坐到了神威身旁,摆出了温柔的笑容。
凑近看,这个叫做神威的年轻人长得分外秀气,和他那庞大的饭量一点儿都不符合。
“我确实是想要尝一尝女人。”神威抹去嘴角的饭粒,不客气地开了口:“那,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