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绝对迷惑不了一位明君。
月芙站在堂中,只觉羞惭不已,亏得塔木儿频频朝她张望,才让她心中鼓起了一点勇气:长安城居大不易,或许,她到了北狄反而能过得更好。
当然,她也未必要嫁给这个呆头呆脑的大王子就是了,听说汗王年纪虽老迈,在草原上的余威却分毫未减,帐中虽有几位姬妾,正夫人却早早病逝,这样的强者,只配她这位美人来征服。
月芙怀揣着满腔雄心与美梦坐上马车,林若秋看着她一脸荡漾的神色,很怀疑她已经将自己的交代忘在脑后,不过,忘了也就忘了吧,反正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听不听随便。
谢贵妃“以泪洗脸”送走了这位至亲至爱的养女,接着便轮到她自己了。就算皇帝不催,谢婉玉也必须即刻出宫:多亏林若秋制造的那些流言,她如今的名声可谓烂到底了,唯有到魏太后那里刷一波好波,用孝道稍稍洗刷一些污名。
她心中固然恨透林氏,却也对此无可奈何,说到底,若无皇帝撑腰,林氏根本就不敢如此胆大妄为。所以她要恨,也只能恨到皇帝身上,奈何此人握着生杀予夺大权,她的家族,连同她一身,全都牵系在此——既知必败无疑,她只能退避三舍,长伴青灯古佛,用一己之身换来谢家安然屹立。
谢婉玉出宫那日,林若秋并未前去送她,是不知如何面对,她不惯落井下石,更不想好言安慰。何况在谢婉玉看来,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或许都充满嘲讽之意,是高高在上的不屑与蔑视,既如此,林若秋也就懒得装好人了,横竖有身孕当幌子,她可以免去一切不必要的应酬,安心留在宫中安胎。
其余嫔妃或是念在多年同僚之谊,又或是忌惮谢婉玉从前的权势,多半都送了些东西,李蔷如今掌管宫中俗务,亦好生打点些必需品,遣人搬运到车上,她望着谢婉玉,平静说道:“佛寺不比宫里,样样都齐全,娘娘此去,免不了吃些辛苦,还请您多担待。”
谢婉玉冷笑道:“你给她当了这些年的狗腿子,图她什么好处?等着瞧吧,兔死狗烹,有我的今日,便是你们的明日。”
李蔷神色不改,“娘娘糊涂了。”
“我糊涂?”谢婉玉轻嗤一声,“皇帝对皇后的心意,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后宫已经成了摆设,终有一日,皇帝会亲自将它拆散,本宫好歹有个佛寺可以栖身,可是你,还有她们,你们又能往哪里去呢?”
李蔷懒得理她,兀自命人将这位曾经的贵妃娘娘送上马车,等回过头来,却发现她带出来的侍女站在太阳底下出神,不禁笑着推她一把,“发什么傻呆?这还没入伏呢,你就中暑中昏头了,要不要本宫给你叫个太医?”
李家出来的侍婢为了避嫌,早就被李蔷送回娘家,如今的这个是尚宫局派遣的,原本因这位主子性情淡漠,不苟言笑,起初还有点怕她,可日子久了,侍女揣摩清楚李蔷的脾气,见她平易待人,偶尔也能开得起玩笑,两人的距离不由得拉尽许多。
这会子她亦是真心为李蔷考虑,嗫喏道:“陛下不会真要遣散后宫吧?”
入了宫的女人,好比打上了皇帝的烙印,就算是出去又能往何处去呢?就连她们这些在宫里当惯了差的,原来日子过得像半个小姐,一旦出宫,便只能回到从前的平民堆里,苦不堪言。
李蔷叹了一声,轻轻笑道:“谁知道?真如此也挺好。”
☆、第203章熊掌与猪蹄
话虽如此,可她眉宇间却流露出一抹怅然,在宫里住了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人一事、一草一木,真要是离开此处,恐怕反而得不习惯罢?难道她也学谢婉玉那样长伴青灯古佛么?
可是已经被尘世的浊气玷污,怕是佛祖也不肯要她了罢。
李蔷苦笑刹那,转头朝侍女道:“到了那日,本宫愿意为你留一处容身之所,不知你可愿相随?”
侍女惊喜不已,鸡啄米般的点头,“谢娘娘,谢娘娘。”
像德妃娘娘这样的自然是无须发愁的,就算陛下真要遣散后宫,忠勇侯就这么一个妹妹,怎么会不肯收留她?何况李家家大业大,便是多几张嘴吃饭也不算什么。
侍女恭维道:“以娘娘的出身与才情,就算离了宫,想必也不乏追求之辈,娘娘您安心拣择便是。”
这么一想,她反而巴不得德妃娘娘快些出宫,还更自在些,毕竟陛下对皇后的宠爱她们皆瞧在眼里,眼看着是容不下其他人了,便是强留下来,又有何意义呢?
“你无须安慰本宫,本宫知道自己的分量。”李蔷幽幽叹道,缓缓抚上枯槁瘦削的脸颊,凭这副容貌在,她注定与爱无缘,尤其身为女子,脸面更是天生的掣肘,她生得这般陋质,注定不会有男子肯驻足欣赏她内里的才情。
像陛下对皇后那般爱重,更是她毕生都无法企及的夙愿。
侍女见她柳眉紧锁,想劝又不好劝得,只能干站在原地,倒是李蔷反过来笑着安慰她,“没事,这些年本宫也都习惯了。”
人人皆说皇后是因她貌丑才放心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