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过只是片刻之事。
女真的骑兵意识到攻击这两人箭羽未必得用,于是弓箭手的目标瞄准了他们骑着的马。
马匹并未布甲,也算不上迅疾。
数十箭羽破空,风秋自低空而来——正如方应看所说,红袖刀与血河剑都不是长兵,能够守护的范围极其有限,敌人若是摸清了这一点,他们便再不能防住来自后方的暗箭!
破空声出,风秋心知拦不住这一发箭羽,她已经抓紧了西夏使臣的领口,甚至回首抓住了方应看——
方应看却倾下了身,从她手中抢过了缰绳,漆黑的眼中隐有暗流,他在千钧一发之刻,拉扯的马匹向右偏去——
原本该射下马腿的箭失擦过了马腿,马匹骤然受惊——也就是同时,方应看对风秋道:“右南方,走!”
风秋不疑有他,一脚踏在马头借力,一手提着西夏使臣,便向右南方冲去!
此时他们已远离平夏城,踏入了平夏城外与西夏交接处的荒漠之中。地面干涸,能瞧见的绿植稀少,向西南方向看去,还能瞧见被风蚀的古旧哨岗旧城,哨岗之后,是已经瞧见的荒芜。
城墙能够抵御箭失,更重要的事,在城墙残桓之中,骑兵的优势将会消失殆尽,长剑与刀的优势则淋漓尽显。风秋几乎是立刻明白了方应看的意思,胸中真气提到极致,竟是一息之间就跃进了破败的城墙之后。
女真的骑兵紧追不放,但这时候马却已不方便冲杀了。
旧城在风沙中作为商队的一处庇护所显得沉稳寂静。如同一只沉默的老兽,将侵入其内的猎物吞噬殆尽。女真骑兵勒马停下,瞧了眼这城,向完颜阿骨打禀报:“他们躲进了里头,这里乱石太多,箭的功效不大。”
完颜阿骨打闻言,伸出手招呼了持枪持刀的骑兵,他冷声道:“那就把他们刺出来。”
“我有Jing兵近百,各个都是以一当百的武士,我倒不信送人的使臣,能够以一当千。”
风秋与方应看躲在哨塔下。
西夏使臣依然吓晕了过去,风秋将他放在哨岗内,听见踏入的脚步声,眼神微凝。
方应看微微侧首看她。风沙之中,她的面容依然洁白如玉,纵使阳光不怜悯,在这昏暗的哨塔内,她也似依旧能发光。这样漂亮的东西,近乎可以令天下奇珍失色——然而奇珍却会被乖巧地被珍视相待,他眼前的这位,却只会执着刀,像个莽夫。
玉雕的莽夫。
方应看坐着,默不出声,静看着风秋想怎么做。
女真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她的手也越来越近紧,忽然间,这人从怀中的瓶子里倒出了颗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姿态按进了方应看的齿缝里。
许是她的神情太紧张,以至于鲜活的面容太过漂亮,方应看又过于放松,竟一时被她得手,吞进了那枚丹药。
方应看品了品,在心中确认:是乌丸,六扇门人人都有的用来补气血的伤药。味道特别难吃,所以六扇门的人在执勤的时候,有时候还会拿这东西的苦味来提神。方应看从六扇门的金九龄那儿吃过一颗,对这味道记忆犹新。
他微微抬眼看向了风秋,只听这姑娘恶狠狠道:“我喂你吃了毒药。”
方应看:“噗。”
光线太暗,风秋又太紧张,她一时没注意方应看有些微妙的神色,紧接着说:“这东西十日后会发作,解药陆小凤有。你和他约定过要带西夏使臣去西夏,所以你要你带着活着的西夏使臣去了,你就会有解药。”
方应看沉默了一会儿,决定跟着风秋的话走,他问:“你知道毒杀我是什么罪吗?”
风秋道:“谢谢你提醒,我清楚的很。但我不这么做,小侯爷会犯下更大的罪——谋杀敌国使臣是什么罪?”
方应看笑了:“你倒是知道我不会保护废物。”
风秋道:“我只知道西夏人不能死。”
骑兵的声音越来越近,风秋欲出哨塔迎敌。方应看见状终于动了,他拉住了风秋,沉声道:“你疯了?你都给我下毒了,这会儿又装什么好人?”
风秋闻言,瞧着方应看好一会儿才道:“小侯爷,你是宋人。”
方应看微微蹙眉:“那又如何?”
风秋道:“我的职责是保护宋人。”
“只要你不杀使臣,不拿家国安危来与大李争斗,你就永远是神通侯,是我要保护的对象。”
方应看微怔。
风秋已笑道:“金风细雨楼保护弱小,神侯府护宋。小侯爷,你记得去西夏拿药。”
话必,风秋已然离开哨塔。
她青色的袖刀自出鞘后便再也没有回去,如今贴在她的手臂上,清光流过,像是融进她身体中的一处奔涌的血管。
自重回一次后,风秋已十八年没有再遇上过如此危机的场景。
站在这处被时光抛弃的破旧军塞中,她恍惚以为自己站回了战场。刀光剑影从四面八方而来,伙伴已然死尽,她没有援军,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