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去医院定期检查,陪着孩子一点点长大,你不会不记得。你要确定,自己不会后悔,不会成为以后的负累。如果影响到孩子,我想,我会恨你的。”
这胎儿,这郁铮的小外甥,在陪着他成长期间,她已不可控制地投注了感情——很多。
郁薇握住她的,“我不会。我只是去见他一面,不会交谈。别的,就都是他自己的事儿了。我发誓,用我和孩子……”
乔瑞抬,两指按上她的唇,“我相信你,尊重你的决定。”
上次见到贺既明,是在医院那次,从那之后,基本上没有任何联系。
贺既明穿着囚服,面容清瘦,头发理成了标准罪犯的可见头皮的长度。
乔瑞审视片刻,礼貌地颔首一笑,落座,拿起通话器。
贺既明亦审视她片刻,眼流转着喜悦的光彩——她的状态,多少能说明乔怡然的近况。
“她好么?”贺既明第一句就问道。
“很好。”乔瑞和声告诉他,“手术很成功,手术后在家休养,定期去医院检查,报告数据良好。现在已经不用戴假发了,小男孩儿似的头型。”
贺既明微微眯了眯眸子,似在想象,“也会很好看。”
“对,也很好看,我都在考虑跟她做伴儿了,可她不准。”
“你就别凑热闹了,总在媒体视线,换个发型,可能都会引来无聊的揣测。”贺既明温声说。
“了解。所以只是想想。”
贺既明像看作品一样看着她,“这应该是阿铮为你设计的一身儿,很完美了,发型也适合,换了长度会影响效果。”
乔瑞微笑,“又犯职业病了。但是,谢谢。”
贺既明怅然一笑,“可能,也有过成为阿铮那样的设计师的会。但是,错过了。错了,很多事儿也就擦肩而过了。一辈子。”
乔瑞敛目斟酌片刻,抬眼看住他,轻声问:“能告诉我么?——到底为什么?”
罪恶与付出,差之千里。
“为什么?”贺既明玩味地笑着,思索着,缓声道,“我不学好,太早就开始了。
“看到她的笑、她的眼睛,就觉得自己不够好,太脏。于是就想,变得好一些,我得配得上她。”
乔瑞不动声色,握着通话器的却更为用力。
贺既明的语声徐徐从话筒传入耳:“可是,总是来不及。
“我不想留下不良记录,就只是强行戒除毒瘾。
“那滋味儿……还只是不严重的情况,就够人喝一壶了。
“浑身疼,冒虚汗,没Jing气神儿,注意力不集,记忆、幻觉有时候不能区分清楚。戒/毒期间的幻觉,比吸食期间出现的还要命——我会以为是真的,我会以为做过和可怖的事情,或是得到过最美好的人。”
乔瑞仍是沉默。在国外求学,会得到很多:生出改变世界的雄心壮志,或是一生小富即安,都在其列,理念自由,都是对的。而恶性因素是,接触不良嗜好的会太多,甚至于,会把一些重大错误慢慢视为灰色地带,全然不当回事。
“就那样,也挺高兴的。到了,是戒成了。”贺既明不带情绪地说,“可是,改得了自己的步调,追不上她的。
“她对我的印象,通过传言就定型了,恋爱之后,又是认定了也特幸福的架势,我还能做什么?总不能祸害到她头上吧?
“后来,她忙她的,我忙我的——她享受幸福,我重蹈覆辙。
“再后来,她处境不好的时候,我已经声名狼藉。那几年,我只能看着,帮她的,陪着她的……
“有时候,我只是想寻找一点点与她有关的……”
乔瑞抿了抿唇,“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什么感受,“她现在跟我的果果、圆圆两只猫住在一起,很开心,替我传视频到微博,很享受。Jing气神儿跟恋爱之前一样了,乐观、积极,连带的就总训我。”
贺既明由衷微笑,“想见的到。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乔家这一辈最辛苦的人,但也会是幸福值最高的人。亲人都会很爱你,你付出的,都会得到成倍的回报。”
“多谢,抬举了。”
“对一些人来说,你偶尔示弱、认怂也是挺好一方式,能缓和关系。”他建议道。
乔瑞自然清楚,他这结论是怎么来的,笑一下,仍是礼貌地道谢,“记住了,会考虑要不要执行。”
贺既明逸出和善的笑容,“那么,乔瑞,谢谢。再见。”
没想到,他会先一步提出探视结束。“客气了。”乔瑞微笑,缓声道,“同样的,谢谢,再见。”单说一些事,要道谢;单说以后,要说再见——再也不会相见。
他要的答案就那一个,她没有任何理由再来看他。
顾及探视对话监听的缘故,两个人都不能把话掰开揉碎来讲,但也已然说透。
没过多久,郁薇去见贺既明。
她在窗前站着,要等他到来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