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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学敏拱手离去。他前脚出门,丁眉后脚也一声不吭的出去了。不过片刻功夫她便回来,依然不言语。世子瞧了她一眼道:“既是暂且想不出法子来,大伙儿先各自歇息去吧。明儿早上脑子清醒了再想。”众人都知道她与丁眉有话说,遂鱼贯而出。
&&&&屋中转眼只剩下丁眉与世子二人,丁眉乃道:“从旧年年底我便开始寻访理工类人才。在蜀大物理系听到一位教授竭力夸赞安学敏,万分惋惜他去了国学系。我立时查了此子。有个学生说,不知什么缘故伍方先生近日老找他。安学敏非但不学他的课,且显见不大喜欢他。蜀大有名的教授先生我都略知名字,不曾听说此人,遂顺口打听。原来这伍方是位讲师,教授历史学,已经六十多岁了,去年刚来蜀大。学生说他教得一点都不好,没人知道是怎么哄过校长混入学校的。我心下莫名觉得此人奇怪,便寻到他授课的教室立在窗外偷看。”她忽然住口。
&&&&世子等了片刻问道:“那人是谁。”
&&&&“世子。”丁眉认真道,“你可相信直觉?”
&&&&世子道:“不大信。我更信科学。”
&&&&“直觉可以说是一种经验。”丁眉道,“当某些事处理多了、某类人见多了,便能找到说不清楚但感觉得到的共同点。”世子思忖片刻,蓦然睁大了眼。丁眉正色道,“我在秦国做了多年的细作,还当了一阵子细作头子,最了解这个行当。那位伍方先生,只瞧他一眼我便有两种直觉:其一,此人是个太监。其二,此人非但是个细作,还是个细作头子。”
&&&&世子立时道:“安学敏做不成细作。”
&&&&“别人也是这么想的。再说,细作分很多种,并不需要个个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丁眉顿了顿。“我当时便疑心到了王太后头上。她老人家一直想往这府里安插人手。没什么恶意,不过是控制欲强罢了。孙子在府里关起门做什么,可合规矩、可听她的话,可跟女人睡了觉、女人是不是狐狸Jing、有没有怀胎,她统统不知道,别扭的难受。她之所以插不进人来,是因为她觉得好的人世子皆觉得不好。故此,若想达成目的,须得找个世子看得上的人物。安学敏这般人才,世子必然看得上。”
&&&&世子倒吸一口凉气:“依你之意,我祖母挑中安姑娘并非因为她美貌。”
&&&&丁眉道:“自古蜀地多美人。安姑娘委实出挑,但也未必寻不出第二个来。还有。看看王太后自己、再看看王后便可知道,王太后心中合适的正妃并非绝色佳人。而安家也并非最好的世子妻族之选,有人比他们家更合适。除非安家另有砝码。”
&&&&世子默然了会子道:“当时你说你招安学敏入府别有缘故,便是这个?”
&&&&丁眉道:“王太后业已挑中了他妹子,说明有把握拿捏住他。咱们世子府人丁并不兴旺,没有人手日日盯着他。好在就如世子所言,安学敏实在不是那块料。比如方才,他想离府报信,寻的借口那叫一个别扭。依着我这个细作头子的经验,轻易能看出他究竟当了细作还是没有、何时当的。”
&&&&世子深呼吸了几下。“……何时。”
&&&&“安姑娘入府后没几日。”丁眉道,“我若没猜错,伍方或王太后拿安姑娘胁迫了他。”
&&&&良久,世子道:“为何不告诉我。”
&&&&丁眉道:“何苦来让世子心中别扭。一个暴露而不自知的细作于咱们有利,再说他极不合格。细作最忌讳的便是带着主观情绪,安学敏从感情上明摆着偏袒咱们这方。倘若他们另派个合格冷静的细作进来,咱们才真叫头疼呢。”
&&&&世子又想了半日,道:“我还是觉得安学敏做不了细作。”
&&&&“用细作来定位也许不大合适,他就是个线人吧。安学敏虽有时活泼,其实全然不会撒谎。那伍太监既捏了他的把柄,只需提问即可。他若说假话登时就能看出来。”
&&&&世子点了点头:“这倒说得过去。方才你二人在外头说什么?”
&&&&丁眉将她与安学敏所言复述一遍。“先头立在殿门口的那位老太监便是伍方。显见他留意到了我掐时辰、让安学敏来套我的话。”
&&&&世子有些好笑:“套的……也不算差吧。”
&&&&丁眉道:“若是明端这般套我倒也罢了,可安学敏何尝会留意到这种事?”世子点头不语。丁眉接着道,“方才我烦劳周虎大人跟着他,看他去了何处、做什么。”
&&&&世子再点头,轻叹一声:“虎叔竟是祖父的人。”
&&&&丁眉微笑道:“周虎和安学敏一样,能当护卫、能当工程师,当不了细作,做不到把上司命令放到个人情感之上。其实,周虎肯定知道世子也掺合那件事。可他与你们俩皆感情极深。既是那位业已保不住且独自担下了罪名,他便没忍心跟王爷说实话。”
&&&&世子长吁道:“起初我跟三叔说好了我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