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中有先帝的传位昭书,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吗?”
“娘娘尽管对新帝说吧,奴婢正活得不耐烦呢,如此去了,正好再服侍先帝,倒是奴婢的福气了。”李全不为所动,叹道:“娘娘这是何必呢,这本就是先帝留给您的一道保命符,何苦拿这个威胁奴婢呢。再则,现在暴露了遗昭,不过是多些枉死的魂灵,给新帝一脉把持朝政锦上添花,兴不起多大风浪,娘娘心里岂非更恨。”
“保命符?我看是哀家的催命符更确切些。”
“既然娘娘心里明白,那就该知道,留在奴婢这里总比在您手里安全,没了它,您将来指望什么兴风作浪,空口白话,可没人相信。”
李全言罢,郑重上前一步,正对刘太后磕一个头,也不抬头,语带泣音:“奴婢去帝陵陪先帝爷,新皇已经准了。娘娘自己多多保重吧。”
刘太后原本就怀疑儿子还留了遗旨,可惜李全一问三不知,不肯说实话,方才将将诈出果如自己所料,心中正喜,如今李全一番言行,她便喜而转悲,原来李全是真的来道别的,罢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今也好,于是勉强压下悲色,低声说道:“也罢,你去吧,他爱静,也怕级了静,你有空多在他陵前说说话吧。你告诉他,我已经替他教训了当年无视他生死的刘家人,接下来几年,只要我还活着,定会让安氏也不能安宁。”
李全抬头复杂地看一眼刘太后。这是个让他又恨又怜的人。
她揽权,她不愿儿子去世后将皇位给成年皇帝,他能理解。可他恨刘太后竟然了为揽权,将不知杂七杂八哪里的野孩子按在长兴帝的头上,他替长兴帝不平。
却又可怜她,他还是了解这位主子的。她真的只是渴求相夫教子无政治野心的后宅女人。偏父母兄弟和丈夫皆为了权势辜负了她,于是她便将爱意都给了儿子,为了这个儿子,她拼尽全力去争去抢,终于她胜了,她的儿子做了皇帝。
可惜上天仍不放过她,她把持朝野,只想去除后顾之忧,让儿子好好养病,可是上天还是收了她的儿子去。
于是丧子之痛,终于让她变得疯狂,当年对安刘两家的恨意也滔滔不能抑,如今刘氏败落,她小出一口气,不过安氏尚未动及根本,想来她定不罢手,心里也定然日日煎熬。
李全叹口气,太后此时的恨意滔天,亦是他所希望的。遗旨一事,是他故意透出来的,为的就是引着太后寻了机会推倒新帝。
他看不得梁王父子的得意,如果他父子肯好好守着臣子的本份,私下没那么多事,这些年也不会生出那么些事端,扰得圣上不能安心养病,若非费神太多,说不得能多活些时日。
从来只听新人笑,哪能闻得旧人哭。
物转星移,时光荏苒,倏忽间,便过去了三年。
混乱的那一年过去后,新朝新气象,大楚朝在新帝的治理下,百姓升平,朝野安稳。
疆域也算安稳,虽无大的战事,却也偶有些小争执,安世诚通过三年的军队生活,已练成了铮铮铁汉子。
气质越发沉稳,脸上棱角分明,双目炯炯有神,表情静穆,又兼身着戎装,整个人愈发英武不凡。
丘如意痴痴地望着走进院里的丈夫。
安世诚没觉出妻子的失态,直接笑道:“家里来信了?”
丘如意回过神来,在心里小小鄙视了自己一番,笑道:“是呢,时间过得真快,世茂都要成亲了。我这心里还总觉得他是个小孩子呢。”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也不知父母和茂儿都怎么样了。可惜这次我回不去,你和祐儿便代我在京城多多孝敬父母吧。”
离家三年,安世诚也是想家人想的厉害,只是他既身为守边将领,无召是不能随意进京的,弟弟成亲,他竟不能赶回去,心里到底有缺憾。
丘如意虽心不舍与丈夫长久分离,不过想到是自己和儿子一同回京,心里倒是乐开了花。
第二五八章 眼中无人
丘如意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儿子一直以来都是安世诚教养着。
这孩子说来也怪,自小~就不言不语,视人如无物,便是父母亦不在他眼中。
丘如意每日里但凡有工夫,只要儿子醒着,便亲抱着引逗,可孩子却从不正视看她一下。
一双眼睛只呆呆看着上空,一副了无生趣的可爱小模样。
丘如意爱极了他,有时便忍不住偷~香,这孩子能立马嚎得天翻地复,吓得丘如意也只敢在他睡着了才下嘴。
不只如此,吃喝拉撒睡,一概不让丘如意碰,但凡丘如意伸手,他便瞪大了眼哭得风云变色,丘如意只得收手,于是孩子立马雨过天停玩自己的去了。
丘如意只能隔空点着他的小~脸儿,恨恨道:“男子汉大丈夫,忒小心眼儿,这么长时间,还记恨着母亲呢。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他既然不愿让丘如意照顾,丘如意又舍不得他离了自己的眼,于是,吃喝拉撒睡等所有问题只能安世诚来照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