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过门槛的时候,他们还在打。打得十分投入,以至于几乎没有人发现程素素已经来了。鲍照却是望穿秋水等程素素来的,一见到她先叫一声:“师娘!”
&&&&听到这一声,才慢慢地有人发现她来了,渐渐住了手。程素素跳下马来,依旧有打在兴头上的没有发觉场内的变化。程素素一挑眉,鲍照大吼:“都TM住手,师娘来了!”
&&&&正捉对厮杀的还有三对,一个个头巾也打掉了,头发也打散了,衣襟也扯开了。两对不好意思的,恨恨地瞪着对方收了手,一面慌乱地背过身去把衣襟给掩好。最后一对苦大仇深的依旧互相攥着前襟、流着鼻血,左眼圈被捣得乌青的一个道:“师娘到了也要讲道理的!”嘴角被打肿了的一个回嘴:“难道师娘会支持对魏虏求和?”
&&&&程素素当然是主战派啦!
&&&&所以她先把这俩货给打了一顿!
&&&&打完了才将两派召集起来,问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
&&&&主和者以为,他们并不是软弱,也不是对魏国有好感,乃是基于国情做出议和的判断:“连年征战,空费国帑,南方水灾、北方旱灾,无数青壮死在北疆,于国于益呀。”他们认为这是高瞻远瞩。
&&&&主战的当场便跳了起来:“无耻!无耻!无耻!北疆的冤魂在天上看着你!胡虏向来不守信,议和?不过是藉寇兵而赍盗粮!”
&&&&眼看又要打起来了,程素素狠狠一拍桌子:“你们就学会这点东西吗?!学会这点东西就敢拿出来吵,不怕丢人?!”
&&&&两边都不服气的,齐齐躬身一揖:“请教。”
&&&&“打你们跟主战主和没关系,打的是教了你们这么久,竟然还是这么不明不白!”
&&&&两边可都觉得自己很明白,又一齐“请教”。
&&&&程素素先骂主和者:“你亮出拳头,别人就送你礼物,你是不是很开心?”
&&&&主和者低声道:“学生并不是强盗,不会抢劫的。若是强盗,大约是欢喜的,不致杀伤人命。”
&&&&程素素没搭理这茬儿,冷笑着问道:“给你之前先抽你两巴掌,你还会不会见人就亮拳头了?要是捅你两刀呢?议和,是魏虏不必花费代价就可以得偿所愿,战,是要它流血,增加它抢劫的代价。你觉得议和划算?有没有想过怎么样让魏虏不划算?”
&&&&乌青眼一怔。
&&&&程素素继续数落主战者:“记着父母邦国之仇是好事,然后呢?你有仇,就要别人一起上阵?别人不愿意,你就打他们一顿,这与魏虏何异?既煽动不了人,也说服不了人,你们这些年都学了什么?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主和是不也有他们的道理?怎么样从他们的道理上去想开来,说服他们同意你们?又不损害他们的利益?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的,明白吗?”
&&&&主战的就没有主和的那么温驯了,虽觉得有理,却仍然不能咽下这口气。
&&&&还好,拳头收下来了。
&&&&鲍照算是主战派里颇有点威望的人,出言喝道:“师娘教你们道理呢!糊涂!居然听不明白。”
&&&&程素素问鲍照:“你是听明白了?”
&&&&“是。”
&&&&“好,你说说。”
&&&&“……呃,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若lun理纲常失序,破口大骂是没有用的。即便是孟子,也有游说魏齐而非朝周天子的时候。”
&&&&说得还不错,程素素点点头:“以后多给他们讲讲。务实!别在天上飘着,要脚踏实地。走了!”
&&&&鲍照恭恭敬敬将人送到山门,低声问道:“师娘,官军,能胜的,对吧?”
&&&&若谢麟还主持着北疆,鲍照是有信心的,因为已经看到了形势往好的方向发展。但理谢麟返京了,三安抚使上手就吃了魏国的亏,在魏国的耳目损失惨重,这让鲍照心里又没底了。
&&&&程素素果断地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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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院再赶回府里,天色已晚,才进大门,便有江先生派来等她的低声说:“夫人,学士自宫中出来,模样不大对。江先生问了才知道,是陈相公与蓝相公主和,学士与他们吵了一架。”
&&&&陈、蓝二位与书院里主和派的主张也差不太多,不能说不对,政事堂做每件事情之前,也要衡量一下是不是“划算”的。战争进行了近二十年,虞朝真是一根毛的好处也没捞到还阵亡了无数将士,折损了许多的青壮,耗费了多少钱粮。两位一看到流水,心都要碎了。
&&&&有这些钱粮,做什么不好?!
&&&&陈、蓝二位丞相,是很关心民生的。
&&&&如果一件事完全没有好处,那么大家就会没有动力去做它。如果它还让人有了很大的损失,那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