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雪将金光反射,顷刻间,天光大亮,衬着宁国公府邸的红色更加耀眼。
门轻轻“咯吱”一声,赵桑榆回头,红袖和翠羽领着一众小丫鬟进来,手了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凤冠霞披。
“小姐,时候不早了,该梳妆了。”
“嗯。”
赵桑榆有些恍惚,又看了一眼外面,转身走过去,任由着红袖拽着她走到屋子的最中央。
小时候,她也曾幻想过嫁人,不过那时的她幻想的是穿上洁白的婚纱,在神圣的教堂和心爱的那个男人许下相守一生的诺言。
后来长大,她又羡慕那些可以穿着古代凤冠霞披出嫁的女孩子,因为那才是一个女生出嫁时该有的样子。
漫天的红席卷着一切,一生只穿一次,一次只为一人。
她嫁给了曾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听话地张开双臂,赵桑榆任由丫鬟一件又一件地帮她把衣服穿在身上,每多一件,她便觉得自己的身子沉上一分。
直到最后那件拖地的长袍披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腰间也被束缚住,赵桑榆甚至连走路都觉得困难。
原来嫁人也并不轻松,还是这是对所有即将不如新生活的新人的第一重体验?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看着红袖指了指自己的腰间,“太紧了。”
红袖轻摇头,“不可以。”
牵过赵桑榆的手,扶着她坐下,“小姐,奴婢现在帮您把头发梳开,待会儿云嬷嬷就过来给您梳妆了。”
“嗯。”赵桑榆闭上眼,尽量调整呼吸,等听见屋子里有响动,云嬷嬷已经站在了她身后,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赵桑榆翘起嘴角,“云嬷嬷,劳烦您了。”
云嬷嬷笑着接过红袖手里的梳子,也不接话,一边梳着,一边念着吉祥话。
过了好久,如瀑的青丝终于在云嬷嬷的手中挽成了新妇人的发髻,斜斜插着一只桃花簪,有两只步摇叮叮当当响。
点开胭脂,原本一直站在云嬷嬷身后没有开过口的宫装妇人走上前,巧妙地在赵桑榆的右半边脸上画了一朵并蒂双开花,一直从嘴角延伸到眉心,最后在眉心处停笔落下。
“这……”
赵桑榆一脸状况外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您……”
云嬷嬷抬着赵桑榆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又加重了两边的眉,看着身侧的宫装妇人,“颦儿小姐生的极好,画了这新嫁娘的妆就更好看了。”
新嫁娘的妆么。
赵桑榆伸手虚虚覆在脸上,原本上一刻看上去还有些吓人的妆容在这一刻竟然变得好看了许多,就连镜中女子眼角得那一抹红也更显得妖艳。
她捡起一片口脂,轻轻抿唇,原本还有些淡得唇色立刻变得娇艳。学着宫装妇人的动作,她点开胭脂在唇上描了一圈,还颇有心计的给自己点了个唇珠。
左右瞧了瞧,云嬷嬷觉得赵桑榆自己动手画的唇也挺好看,干脆就没再动手,只是往赵桑榆的手里塞了个玉如意。
外面吵吵嚷嚷的,不多时,小丫鬟木槿推开门,章启悦走了进来。
“颦儿今日真……”章启悦看着赵桑榆,脸上带着笑,眼里却隐隐闪着泪花,顿了一下,“颦儿今日真好看!”
“一切可是都准备妥当了?”章启悦又问。
“妥当了。”云嬷嬷拍了拍章启悦的手,章启悦笑了一下,“戴上凤冠吧,迎亲的队伍过来了。”
宫装的妇人颔首应是,庄重地把凤冠戴在了赵桑榆的头上,章启悦又亲手为她盖上了大红的盖头。
赵桑榆的眼前当真是一片红色了,她攥紧了手中的玉如意,温润的质感让她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没多久在门口停下,“夫人,大小姐,迎亲的队伍过来了,永安王殿下已经等在门口了。”
“嗯。”章启悦回头看了赵桑榆一眼,“扶大小姐出门,昨夜又下了雪,路上小心些,也注意着些,莫让大小姐被雪水脏了衣裳。”
“是。”屋里的众人齐声应是,云嬷嬷和宫装妇人一人一边扶起赵桑榆,红袖翠羽守在两边,又有两个小丫鬟自身后抬着赵桑榆的衣裳。
赵伯泓站在门外,看着走出来的赵桑榆,脸上的笑容深了些。他走进几步,弯腰拱手,“母亲,我来背妹妹出嫁。”
章启悦深深看了赵伯泓一眼,颔首,“好。”
红裙一路人争看,到是谁家新嫁娘。
宁国公府张灯结彩,院内院外喇叭唢呐齐齐上阵,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贺喜声和欢呼声,一身大红衣衫的韩奕嘴角含笑,目光灼灼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赵桑榆。
等到了檐下,韩奕笑着走上前,听着宫装妇人说了几句吉利话,恭恭敬敬地像赵广清和章启悦行了一礼。
一直暗沉沉的天终于大亮了,原本还被乌云遮住的太阳探出脚,几个呼吸后便高高悬挂在半空中。
屋檐上的冰凌被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落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