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刘妈又道,“改明儿老奴便叫他带人过来,不过夫人这回打算选多少人?”
“丫鬟至少要七八个,主屋里,灶房,还有良辰屋里也要两个照应着,女孩带起孩子来总归要细心些,小厮便不用了,招两个门房尽够,此外。”苏婉顿了顿,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继续道,“我还想找两个跟良辰差不多大的孩子,最多相差个一岁,改明儿良辰开蒙了,有几个伴陪他,他应该也不至于太调皮。”
刘妈点了点头,却问道:“琼州不也有几家夫人的小少爷与咱们家小少爷相差不多,为何不叫他们陪小少爷一起开蒙?”
“良辰性子霸道,而这几个孩子平日在家毕竟也是千疼百宠,叫他们陪良辰玩,倒也无伤大雅,送过来念书,怕是他们家人也舍不得。”
刘妈这才恍然大悟:“夫人想的周到,老奴竟险些没想到这茬。”
其实真正的原因,倒不是苏婉说的这般,她真要开口,那些人也不敢拒绝,只是苏婉觉得没必要而已。她又不是傻子,宋子恒这些日子越来越晚回房,确实为着处理公务,更多怕却是麻烦,但她又并未听见任何风声,城里定没发生什么大事,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问题,权力不集中了。
苏婉不玩政治的人,只上次宴请琼州官场的众女眷们,便感受到其中的暗流翻滚,她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圈子未必比她上辈子混的圈子好多少。
有些敏锐是女人天生就有的,比如李夫人奉承的背后又隐隐有些不屑的态度,还有州判王林的夫人大多是稳坐一旁看戏的架势——她们虽表现得很不明显,却隐隐代表着各自丈夫对宋子恒的态度。
连知州底下最大的属官同知和州判,都对这个顶头上司不甚在意,他们又是在琼州经营多年,有自己的各方势力,是宋子恒这个空降部队远不能比的,宋子恒被架空,基本上理所当然的事。
说起这个,苏婉不得不叹气,她之前看剧本,甭管男主还是男二男三,这些当官的,几乎都是每三年考评后,升一级或两级,外放的换个地方重新窝,这于是让她误以为到换届时升迁是自然而然的事了,等宋子恒考上状元,当了三年从六品后,毫无压力的升为从五品官,外放出来,苏婉更坚定了自己认知。
直到跟宋子恒来了琼州,她才知道升迁其实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要有政绩,要人脉,还要运气,更重要的是上头记得你,不然一个小透明,没有契机出现在众人眼前,谁管你到届了要不要升迁?老实在窝里继续待着罢!
关于这一点,宋子恒倒是有先天的优势,他状元出身,还是本朝最年轻英俊的状元,每逢细数风流才子,谁不提一句玉面状元宋子恒?且宋子恒在翰林院当了三年的编撰,该有的存在感都刷足了,即便没抱团,人家也都记得他,到换届的时候,说不定谁忽然想起跟上头一提,他就往上升了呢。
也因此,世人提到宋子恒“状元出身”这一点,紧接着就是前途无量,即便他来了琼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儿,只要不犯错,他三年后基本上往上走是没悬念的。
还是琼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儿,太贫困,又天高皇帝远,连圣人提起此地,都是直接与穷山恶水挂钩,心里头就存了几分不好,真正有背景的根本不往这儿来,至于那些没背景外放过来的,做不出什么政绩,也不敢乱吹,所以基本上一个位置就直接坐到死。
上任知州木大人要不是存着一口恶气,奋而告老回乡,他估计在琼州养老也是没问题的。
此地大多是像李晓林一样做了十几年的,早已与当地势力融为一体,宋子恒想为百姓做事,让他们填饱肚子,势必要削琼州当地富人的好处,如此一来几乎与整个琼州官场为敌,人家愿意帮他做事才怪。
苏婉正是想通了这一点,对于那些女眷们,都不愿太亲近了,只是因为没撕破脸,面上交情还是要维持,至于之前有叫他们家小孩来陪宋良辰一块念书的打算,如今是半点都不想了。
宋子恒也知道苏婉想给儿子找伴读书童,并不反对,只叮嘱注意找那家世清白的,最好是农家子,乐意让孩子念书的。
苏婉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要农家子?”
“因为他们不是贱籍,孩子若念书好,等他们可以下场了,咱们便送他们下去又如何?若能考中,咱们倒是做了件好事。”
苏婉这才反应过来,点头道:“这也算是培养人才了,他们若真有资质,日后考中了,也能给良辰做个帮手。”
“我都没想这些,娘子想得倒长远。”
“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未想过要良辰未来做什么,他自个儿高兴就好。”苏婉笑着往宋子恒肩上一靠,“相公有没有觉得我很开明?”
宋子恒点头,一本正经的道:“良辰有娘子这样开明的母亲,委实是他的幸运。”
话题稍稍歪了一会儿,苏婉才继续之前的事,若有所思的道:“照相公这般说的话,咱们倒不能用买这个词,而是给良辰请伴读——不用签卖身契。”
“这